怎么备战?磨镰刀,备干粮,攒足力气大干!知青就是一哆嗦,表面上斗志昂扬,内心一个个都骂着以?后谁再?来农村下乡谁就是孙子!他们是一辈子都不?来这?里了!只盼着下乡早点结束。
趁着还没干活赵旭东再?次动了回?家的念头,他家近,晚上偷摸走,起早就能回?来。想着那?丫头还欠自己的鱼呢,他又来找冰兰了:“我回?家,弄几条鱼,草鱼有没?还有那?个黑鱼,我老子喜欢吃。”
“吃完饭去!”
“我跟着行不??”
“人多打眼,再?说鱼不?出来”
“行吧,要大鱼!”
“知道?了!要不?你晚上去马路上等我,可能晚一点”
“行!哪儿等你?”
“离着村远点,有护秋的,别?当?贼抓了你”护秋的就是看?庄稼的人,每逢秋收的时候生产队怕社员偷庄稼就组织一支护秋队巡视,偷东西抓到了肯定要□□的。
“你说哪儿?”
“往北不?是有个岔道?口吗?道?边还有一棵老柳树,就那?儿。”
“你也小心点”
冰兰只是跟梁建国说了一声去捞小鱼就出去了。她想捞鱼太简单,没人跟着弄了一条大草鱼,两条黑鱼,十几条鲫鱼,东西都进空间,手里只剩下一小桶小鱼虾拎着回?来。半路果然遇到护秋的,还是杨晓光等人。他们护秋还不?监守自盗?谁选的?
遇到这?些人少不?得检查一遍,一看?都是小鱼虾,想为?难都没理由。
“我送你回?去”杨晓光是不?死心的,虽然他家被?警告过,梁建国也警告过他,看?到冰兰他胆子又壮起来。
“不?用,冰兰一躲,拎着东西飞快朝家走,杨晓光想追,身后的人笑道?:“就这?么干巴啦叽的你还想追?你是不?是弄个女人就行?”
“谁说她干吧!我就是看?着好”
“你看?着好人家能看?上你不??”
“好女怕缠郎,我妈说的!”
“嗛!真是没见过女人!就这?样?的女人抱着都咯人,你看?看?XX的大屁股,摸一把那?才叫够味!”
“你摸了?”
……
冰兰飞快跑上公路,跑向赵旭东那?边,等到附近才看?到那?货靠在?树上睡着了。车子靠在?一边。冰兰将鱼换出来,用脚一踢:“醒了,快点回?去!”
“来了?”
“嗯,你也快点,被?人看?到还以?为?偷东西的,刚才我就遇到护秋的了。”冰兰将鱼倒进背篓,上面采了一把草盖上催促着他赶紧走。
赵旭东睡了一觉也精神了,骑车如飞,筐里的鱼翻腾着,动静太大,赵旭东停下车拿出不?老实的草鱼和黑鱼照着头就是一石头,鱼立刻闷了。剩下的鲫鱼扑棱也没那?么大力气,顶着月亮敲门。老太太第一个起来:“一定是旭东回?来了!”
几个门都开了,韩敏心疼儿子:“你洗洗去睡觉,一早我们叫你”
回?家赵东旭就觉得饿,村上天天渣子粥玉米饼子,他想吃馒头。洗了洗先吃了一个馒头,边吃边例行公事将村里的事说了一遍,主要是梁开全。
一听说人回?去了,赵国强松口气,在?村上怎么比在?外面好。
“爸你好象很关心那?个梁开全?”
“我们曾经一起合作战斗过,共同破坏了一次国民党围剿地下党。我相信他不?会是叛徒特务,所以?你以?后要对他尊重一些。这?事你藏着,先别?说出去。”
“既然你们认识您为?啥不?去看?看??”
“我在?暗处或许可以?帮到他们,走到明处不?但?帮不?了他,或许还把咱们家搭进去,以?后你小子别?经常往家跑了,当?然有事一定要回?来告诉我。”
“怪不?得,知道?了老爸!”
“形势远比想象的严峻,以?后还是小心点,这?些鱼以?后不?要弄了。”
“知道?了爸”
“旭东啊,这?回?换啥?”老太太问了,鱼真的很好,新鲜不?说,这?么大的个头难得一见。
“不?要钱,说是还给我们木料的!”
“木料是一些旧东西,不?值钱,我看?给他们双胶鞋吧!他们妈不?在?,估计鞋都要那?丫头做。”
赵旭东想起那?丫头补了窟窿的鞋点点头:“最好是旧的,有点洞也没事,村上不?能穿好的,穿好了那?是资产阶级臭思想。”
“不?过是一双胶鞋,那?些胶鞋就是给干活人穿的,工人穿,解放军穿,怎么农民就不?能穿了?卖出那?么多没听谁说什么资产阶级臭思想的!我看?你小子思想有问题。”韩敏敲了一下儿子头。
“妈,你不?知道?,她家特殊,别?人能穿她家穿了肯定是事!”
“注意点好,以?后还是找破的,补补一样?穿!”赵国强倒是同意儿子观点。
从此老太太快成收破烂的了!
天凉了,冰兰依旧用咸菜汤做了一大盆小鱼,熬点咸菜豆,搬出一罐咸鸭蛋煮了,鸭蛋哪来的?捡来的野鸭蛋!他们这?里还真有野鸭,偶尔捡到野鸭蛋很正常。一锅野菜饽饽,一锅黑面馒头。梁建国有时也奇怪,家里粮食好像很富裕的样?子,按正常这?个吃法是不?是早该没了?怎么还有玉米面?
冰兰没给他解释,总之家里粮食能坚持到大秋。
秋收逐步展开,谷子,早玉米,晚玉米,高粱,黄豆等等陆续运到麦场。一捆捆青玉米秸秆沉得要死,为?了腾地都要背出来堆在?河边。早上的露水很凉,中午的秋老虎又很热。
所有人又跟孙子似地干着,唯一的乐趣就是在?玉米秆中能找到甜甜的秸秆。回?家每人都抱一抱留着孩子大人慢慢啃。最甜的还是一种叫多穗的高粱杆,跟甘蔗一样?甜。也是所有人的最爱。
赵旭东也不?往回?拿,因?为?他根本不?去找甜嘴巴的秸秆,那?么一堆里不?一定有一根,那?是女人干的,他才不?会干!
休息的时候就是毫无形象地一躺,有时候还能打起鼾来,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你还没办法。干活不?比你少,你说啥?
陈胜利为?了杜绝有人生事挑刺,每天带着会计在?地头看?着干活,一天一评工分?。
“梁建辉,十分?,有意见吗?”
没人说话就表示同意。“刘翠平八分?,同不?同意?”……
“梁建国十分?,有意见吗?”
“梁冰兰八分?,有意见吗?”
“队长,她刚十六,怎么能拿八分??”
“大伙有目共睹,她干的跟男人一样?多,八分?我都觉得给少了。梁家三?口干的量与三?个男劳力一样?,甚至更多,怎么给八分?不?行?”
“行!”有人在?人群里高喊。
“梁开全怎么算?”有人问。
“这?个我跟村长已?经商量了,他干了男劳力的活,咱们要一视同仁,所有人付出多少得到多少,没有歧视,人人平等。”
“可他是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就不?吃饭了?就不?穿衣了?只要国家没有政策不?给他们工分?,不?给他们粮食就与我们一律平等!”陈解放一锤定音,这?种事还是早点解决以?免有人扯皮生事。
梁开全拿到工分?最高兴的莫过于兄妹,一个农民干一年?能得多少钱就看?你这?年?拿到了多少公分?。男劳力出满勤干满工,一天不?过十分?,当?然有特优级的十二分?。谁能拿到?一个生产队能用巴掌数过来!除了生产队长,别?人想拿那?是要玩命地干!
一年?360天,不?可能天天干,10分?的工一天多钱?好的时候不?过三?两毛,不?好的时候也就一毛左右。一年?到头分?不?到几十块。就这?几十块好不?都是你的,一年?分?到手的粮食要扣钱,若从生产队支取农具要钱,有个天灾病业的花项你最后得还,诸如此类,一个壮劳力遇上好年?头最后到手的钱不?过六七十,还是没欠债和出满工的前提下。
女人能拿到四五十就不?错,不?满十八的一天才六个工分?,老人孩子能挣的工分?更少。人口多的能多分?,人口少的不?过百十来块。这?是好年?头,好年?头太少,一般一毛二到两毛的时候多。
像冰兰家这?样?的要没梁开全的工分?估计要欠生产队的钱了!冰兰不?需要梁开全能赚到钱,能把自己口粮的钱出了就成,手里没钱就是买点什么都没办法遮口。
秋收称之为?大秋是有道?理的,刨玉米茬子就是力气活,钢镐要高高的扬起,重重落下,目标茬头一侧。镐刃下去,手用力一推,那?茬头就要起来,回?手一带,茬头出来,继续下一个,地里有多少根玉米就有多少个茬头,就要挥舞多少下钢镐。
女人和年?岁大点的男人轮着榔头敲打茬头上的泥土,土不?能带出地里。敲打干净的茬头聚拢一起被?运走,分?到各户晒干就是柴火。
地干净了这?才深耕一遍再?犁沟播种,那?些天人就跟地干上了。人人都是一身土,到家身上一抖是土,鞋里出来的还是土。知青的卫生讲究啊,早就见姥姥去了!他们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想干完大秋早早歇着。
“爸,受得了吗?”梁建国最担心梁开全的身体。
“没事。我觉得干干活身体倒是好很多了,晚上一觉就到早起。”他觉得自己都胖了一点,只是不?敢说。
“累了该歇就歇”
“我没事”
可能是累了饿了,吃啥都香,三?口子一盆黑面疙瘩汤都灌进去了。玉米面的野菜饽饽一个人都能吃四五个。
父子俩趁冰兰出去洗衣服继续整院子,还有拆下来的土坯,碎的变成了土扔进地里,好的继续垒墙,不?单单是西侧,还有与东侧隔壁的那?一截秫秸栅栏也想换成土坯。
与隔壁以?前的亲戚,现在?只是同村。何况冰兰很不?喜欢那?家老太太探头探脑朝这?边看?。那?家院子有东西厢房,这?样?一来两家之间根本没多少地方要做篱笆,倒不?如垒成土墙相互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