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强词夺理!”六皇子怒斥道,“就是因为你巧言令色,才让陛下根本不听朝臣谏言,肆意妄为屠杀皇室血脉!”
“谏言?”沐清漪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这难道不是在逼迫陛下么?”
“陛下做的不对,我等劝谏有何不对?”六皇子道。
沐清漪笑道:“这么说…六殿下认为几位皇孙刺杀朝廷重臣没有错?”
“不错!”六皇子傲然道:“你这种佞幸人人得而诛之。”
“好。”沐清漪点头,淡淡一笑。六皇子却是一愣,有些警惕的盯着沐清漪不知道他想要搞什么鬼,只见眼前的少年俊美的容颜一凛,厉声道:“修竹,把六皇子给本相杀了!”
“是。”夏修竹应声,随手拔过身边的侍卫手中长剑就朝着六皇子直直的刺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大惊失色,六皇子连忙往一边散去。但是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躲得过夏修竹的一剑?即使只是极其随意甚至连一份力都没有用上的一剑。
旁边的容琰等人一见事情不好,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拔剑去挡夏修竹的剑。此时六皇子好不容易扳回了一城,若是让夏修竹将六皇子给杀了,之前好不容易凝聚的士气又要烟消云散了。
容琰和旁边的五皇子一左一右,两把剑齐齐的架住了夏修竹的剑。夏修竹微微皱眉,剑锋微微一转,再一次刺向六皇子。六皇子得到了一丝喘息,连忙躲到了众人身后,慌乱中甚至将身边的一个侍卫送到了夏修竹的剑下。
“修竹,算了。”
长剑在那侍卫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夏修竹皱眉,虽然一击没有成功,倒是只要这一剑刺下去,就算中间当着一个侍卫他也可以保重六皇子必死无疑。
“顾…顾流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刺杀本王!”六皇子吓得脸色惨白,就连说话都有些喘息了。
沐清漪悠然的坐回了椅子里,淡淡道:“既然六皇子认为皇孙刺杀丞相无罪,那么,本相杀了对陛下不敬意图犯上的皇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六殿下,你说…是么?”
“你敢!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本王杀了这个逆贼!”六皇子气急败坏,明明自己占着上方,却被顾流云如此落了面子,六皇子怎么能忍?连忙高声呵斥神策营的将士。
“嗤!”
旁边,容瑾毫不客气的嘲弄的嗤笑,“你当朕跟你一样白痴么?神策营不听话朕还会将他们放在内城里?天枢,开阳!”
“属下在!”神策营将士中,天枢和开阳排众而出恭敬的道。
容瑾淡淡道:“把这些白痴给朕带下去,看着就心烦。”
“是,陛下。”天枢沉声应道,一挥手,神策营的士兵立刻上前,将之前蹦跶的最欢快的几个权贵大臣都扣了起来。
“这…怎么会…”六皇子立时傻了眼,他一直以为神策营是自己最大的底牌,就连容瑄和南宫绝都不知道的底牌。却没想到神策营真正进城的根本就不足一成,其余的都是天阙城的将士。即使是他以为自己掌握的神策营,也早就已经不是他能掌握的了。毕竟,原本的神策营也是认令不认人的。
看着容瑾盯着他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神,六皇子哪儿还会不知道自己完了。但是此地被他自己调来的神策营团团围住根本就是插翅难逃。扫了一眼周围众人,六皇子突然飞身想沐清漪扑了过去。
众人之间黑影一晃,原本距离沐清漪还有一段距离的容瑾已经出现在两人之间挡住了六皇子的去路。一道绯红的刀光流过,半空中的六皇子惨叫一声,颓然倒地。
跌落在地上的六皇子身上完好无损,比起惨状渗人的容瑆好看多了。但是,鲜血从他的双手的手腕上淌出,不一会儿就染湿了身下的大块地面。这模样就算六皇子不死,手也要废了。
“容瑾!”双手被废六皇子又恨又怒,全然忘了之前的谨慎和对容瑾的戒备。怒吼道:“容瑾,有本事你杀了我!”
容瑾冷笑,“你当朕不敢么?”
广袖一挥,刚刚还疯狂的叫骂的六皇子脖子一歪顿时没有了声息。脖子上一道血痕慢慢的绽开,双眸还睁得圆圆的充满了愤怒和震惊,仿佛不相信容瑾真的会这么轻易的杀了他一般。
一个刚刚还得意非凡嚣张不已的皇子,就这么轻易地丢了性命。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仿佛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般。看着眼前站在血泊中垂袖而立的黑衣青年,俊美不凡的容颜上带着阴鸷和冷酷的杀意,仿佛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他们…到底在挑战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有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股寒意,眼前这个冷酷的几乎让人喘不过起来的男子,真的是当初那个被西越帝千娇百宠的纨绔九皇子么?其实六皇子不算是在容瑾手下死得最惨的人,但是六皇子的身份和容瑾此时的气势以及武功,却让人心中升起了从未有过的畏惧。
“你们,给朕听清楚。这西越,是朕的。朕也不需要让告诉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有再犯,他就是你们的下场!”低沉的声音清楚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胆子小的人早就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许久——
“臣等万死,求陛下恕罪!”原本还义愤填赝的控诉着沐清漪的罪状的朝臣们重新跪了下来,这一次却是恭恭敬敬的臣服。
容瑾面上冷然一笑,既然不知道什么叫忠心,那就教会他们什么叫畏惧!
“现在,刑部尚书,行刑!”容瑾漫步走回台阶之上的位置沉声道。
“是…是…臣,遵旨。”刑部尚书颤抖着道。
容瑾犹豫了一下,看向坐在一边的沐清漪,淡淡道:“天色以外,明日还要接待北汉使臣,丞相先回去歇着吧。”
凌迟的场面太过凄惨血腥,容瑾并不想让沐清漪被吓到。沐清漪微微叹了口气,淡淡开口道:“陛下登基在即,凌迟之刑有伤天和,还请陛下从轻发落吧。”
容瑾点头道:“朕心中有数,子清先回复吧。来人,送顾相回去。”
“臣遵旨!”跪在一边当壁画的东方旭难得的机灵了一会,抢在御前侍卫之前开口,然后飞快的冲到沐清漪跟前,“顾相,请。”
他可一点儿也不想看血流成河的场面,更不想等陛下忙完了之后再回过头来找他算账。沐清漪点点头,起身道:“有劳东方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