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公主!”门外的侍女们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立刻冲了进来跪了一地,“公主,请公主节哀!”
长平公主定了定神,颤声道:“更衣,本宫要入宫。”
“公主三思。”一个嬷嬷连忙道:“公主三思啊,此时真是宵禁之时,陛下驾崩...必定全城戒严,此时...咱们只怕是出不去的。还是等天亮了再...”
长平公主闭了闭眼,沉声道:“住口!太子大哥刚刚薨逝,各位皇兄和还有皇长孙又不在金陵,本宫身为公主,此时不出面更待何时?!”
“是,公主。”
嬷嬷说的果然没错,一行人才刚刚出了燕王府大门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整条大街上放眼望去占满了手握兵器的禁卫,为首的领队朝长平公主拱手道:“公主,内城戒严,请公主暂回府中。”
长平公主面色如霜,“放肆!父皇驾崩本宫连进宫都不行么?”
那人道:“正是因为陛下驾崩,朝野内外急需安定,才请公主稍安勿躁。请公主放心,皇长孙刚刚奉旨回京。请公主先行回府歇息,明日一早也好进宫祭拜陛下。”
“皇长孙?他回来得倒是快。”长平公主淡声道。太子薨逝父皇才下令让萧千夜回京的。就算萧千夜真的马不停蹄地日夜奔走也要明后天才能到。但是现在...长平公主眸中掠过一丝寒芒:千夜,你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重新回到燕王府中,长平公主挥退了下人。南宫墨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母亲。”
看到南宫墨,长平公主的泪水顿时又落了下来,“无瑕,父皇...父皇到底是怎么了?你,你可见过父皇了?”
南宫墨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长平公主连忙问道:“父皇是怎么去的?当时...当时你可在场?”南宫墨摇头道:“不,我离开的时候陛下还活着。”长平公主脸色一白,道:“难道真的是...千夜?”
南宫墨还是照实说了,“我当时并没有见到越郡王,但是...我见到平川郡王了。宫中的禁卫已经全部被他控制了,这些年,平川郡王笼络了不少朝堂内外的人。”
“皇叔?!”长平公主愕然道。
南宫墨叹了口气,道:“陛下已经写下了立越郡王为皇太孙的诏书。虽然尚未举行大殿,但是...从理发来说,如今陛下和皇太子都不在了,很快,越郡王大概就要登基了。母亲,你离开金陵吧。后面大概会很危险。”
金陵
“就算越郡王登基,她又能对本宫如何?”长平公主摇头道,“何况,你们若是不走,母亲怎么能走?”但是卫君陌有朝廷的官职在身,擅自离开也是大罪。就算是到了幽州也只能隐姓埋名的过日子。
“平川郡王...知道了君陌的身世。”
“什么?”长平公主脸色一白。
“七月七,杀破狼。”
长平公主一把拉住南宫墨道:“墨儿,别管金陵城里的事情了。你立刻去灵州,告诉君陌别回来了。去幽州找三哥。”南宫墨伸手拍拍长平公主的手背,安慰道:“母亲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平川郡王暂时不敢动君陌。”
长平公主有些不信,若不是君陌碰巧生在了这样的日子,何须受这么多年的委屈?萧纯之前置之不理,那是因为这天下不是他的。现如今...哪怕他登不上皇位至少也会是个实权在握的亲王。至于自己那个侄儿,长平公主更没觉得他会放过君儿。
南宫墨道:“母亲放心,我不会拿君陌的姓名开玩笑。若是我们就这样走了,君陌后半辈子就真的要隐姓埋名不能见人了。只是...我不放心母亲你。”这金陵城中最让南宫墨担心的无疑就是长平公主了。
长平公主摇摇头,道:“傻孩子,他们既然暂时不敢对付君儿,就更不会对本宫出手了。父皇不在了,如果真的是千夜登基...
南宫墨默然,长平公主说得未尝不是道理,但是她却实在是有些担心长平公主的安危。
长平公主浅笑道:“现在我若是走了,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更加提防你们的。放心,皇叔我虽然不了解,但是千夜我还是了解几分的。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好,母亲千万小心。”
一夜之间,仿佛天都突然塌掉了一般。太子薨逝不过才区区数日,连谥号都还来不及上皇帝就又跟着驾崩了。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震荡的不只是普通的朝臣们,还有那些原本已经抱成团准备跟皇家斗智斗勇的世家们。皇帝一死,等于许多事情都会发生不一样的变化。棋盘一抹,棋局重开,后面的事情,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还没有等他们商议出结果,天刚亮宫中就传出了陛下的遗诏。册封皇长孙越郡王萧千夜为皇太孙。这是皇帝陛下的最后一道诏书,也就是说在太子薨逝的现在,皇太孙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让世家们震惊的是,这个结果武将如楚国公,鄂国公这些开国老将纷纷表示支持皇太孙他们不意外。但是,朝着文臣也是赞同的多,反对的少。至于那些皇子们...藩王远在封地,想要反对也没有那个机会和时间。
就在世家们想要出手的时候,几道放在盒子中皇帝生前御笔亲书的圣旨送到了各家家主的面前。看了圣旨中的内容之后,所有的世间仿佛有志一同的闭上了嘴。
两天后,皇太孙召平川郡王入京,以皇叔公的身份受封摄政王,总理朝堂事务。同日,星城郡主也回到了进城,光明正大的进了长平公主暂居的燕王府的大门。
国丧期间,民间禁宴月婚娶。整个金陵城中陷入一片黑白色的凝重肃杀气氛中,燕王府里也更多了几分萧瑟和阴寒。往日的锦绣换上了白布,往日的富丽堂皇的装饰也被黑纱所掩盖。整个王府就跟如今的天气一般森冷阴寒。
南宫墨坐在藏书楼的阁楼上,居高临下望向王府外面皇城的方向。那里,或许是这些日子如今这死气沉沉的金陵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了。
“大臣们已经商议过了,决定七日后萧千夜登基。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身后,蔺长风有些不甘地道。
南宫墨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叹气道:“不看着,又能如何?陛下的遗诏是真的,他登基继位名正言顺,谁也阻止不了。”
“明明陛下和太子就是他们害死的!”蔺长风皱眉道。南宫墨回头看着他,淡淡一笑问道:“谁信?你不是也派人去查探过了么?陛下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