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濯不悦,“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南宫墨连忙摆摆手道:“没有,靳寨主和善嘉县主定能有"qing ren"终成眷属,还要多谢靳寨主今晚援手。”
靳濯轻哼一声,只是想起朱初喻深色到底有些黯然。他答应卫君陌来保护南宫墨固然是为了朱初喻,但是经过了这些日子,靳濯却有些怀疑自己跟朱初喻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适,在朱初喻说出了那些绝情的话之后,他真的还要不死心的继续跟她纠缠么?而朱初喻…又真的值得自己这样复出么?
再抬头看看坐在不远处悠然喝茶的南宫墨,从容淡定的全然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靳濯突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起来了,同时也有些理解宫驭宸为什么老是想要跟卫君陌作对,就凭卫君陌娶了这么一个妻子,就足够让天下绝大多数男人嫉妒不已了。而且,这个妻子还不是他自己求来的,而是皇帝赐婚的,运气不要太好。
只看靳濯脸上的神色变幻,南宫墨也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靳濯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相交几次,南宫墨还是颇为欣赏他的光明磊落的。这样的男子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子爱上了都定然会十分幸福的,只可惜靳濯挨上的却是一个最不需要爱情的女人。
“靳寨主这次来,可见过善嘉县主了?”南宫墨问道。
靳濯脸色有些黑,瞪着南宫墨道:“你想说什么?”南宫墨抿唇淡笑,道:“靳寨主误会了,我只是想说…如果善嘉县主知道靳寨主在这里的话,或许会误会。对两位的感情只怕是…有些不好。”靳濯翻了个白眼,道:“你不是知道我们闹翻了么?感情…我们之间当真有过感情么?”靳濯有些黯然地喃喃自语。
南宫墨轻声叹息,“但是,靳寨主似乎余情未了。我与寨主虽然相交甚浅,不该交浅言深,却还是要说一句,以免将来追悔莫及。”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成为别人感情的绊脚石,不管是朋友的还是敌人的。
靳濯沉默了良久,方才淡淡道:“我这次进京就是为她做最后一件事。以后…大家各自珍重吧。”以保护南宫墨为条件,换卫君陌将来放过朱初喻一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靳濯就是感觉到总有一天朱初喻会栽在这两个人手里。
南宫墨了然地看着靳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靳濯话是这么说,只怕心中未尝没有想要看看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南宫墨心中更清楚,朱初喻只会越来越让他失望,他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靳濯显然是不乐意跟人谈论自己的感情事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你真的不打算离开金陵?连将要登基的皇帝都想要杀你,你在这金陵城中还能混得下去?”南宫墨扬眉浅笑道:“越是身份不凡,想要做什么事情才越要思虑再三。相信我,今天之后萧千夜再想要杀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当了皇帝也不可能想杀谁就杀谁,相反的,一个还没坐稳皇位的皇帝更是需要处处小心。真想要杀伐随心,也是需要性格和勇气的,萧千夜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铁血性格。
靳濯道:“就算他不怕人暗杀,也随时可以找你麻烦啊。”
南宫墨道:“现在想要找他麻烦的人更多。”
“总之一句话,你就是不走了?”靳濯有些暴躁地道,他答应了卫君陌要保护南宫墨,万一出了什么事,谁知道卫君陌那个蛇精病会不会迁怒到他身上?而偏偏,他对这些皇权贵族之间的争斗最不擅长了。
南宫墨认真地点头,“我能到哪里去?”她对当通缉犯一点兴趣都没有,真的除了金陵城,萧千夜和萧纯才好派人来追杀她呢,到时候日子肯定是过得精彩刺激。
靳濯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吧,本寨主就屈尊给你当一段时间的侍卫。希望卫君陌回来之前你不会把自己的命给玩掉了。”
南宫墨展颜一笑,道:“那就多谢寨主了。”有人不用是傻子,更何况还是靳濯这样的高手。
燕王府有刺客闯入不是一件小事,毕竟七八具尸体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置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南宫墨也没有打算悄无声息的处置了,萧千夜敢派人刺杀她,她若是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算了,萧千夜还以为她喜欢忍气吞声呢。
一大早,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和应天府尹何文栎就进了燕王府。看着摆放在燕王府花园里整整齐齐的一排尸体,几个人的脸顿时都绿了。堂堂金陵皇城天子脚下,而且还是藩王府邸,大长公主暂住之所竟然会有刺客闯入,简直是将他们这些守卫京城治安的人的脸打得啪啪的。
五城兵马司来的指挥使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眼不发的南宫墨,以及坐在大厅里喝茶的长平公主苦着脸觑了一眼旁边正蹲在地上检查尸体的何文栎。虽然他是武将,但是大夏朝的文官向来比武将彪悍,此时…他也无比的希望何文栎发扬文官彪悍不怕死的精神在前面挡着。
何文栎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连声感叹却什么也不说。指挥使无奈,只得轻咳一声道:“何大人,可看出什么来了?”
何文栎手一摊,“夏指挥使此言差矣,本官又不是仵作,能看得出什么?”
那你特么蹲在地上看了半天又感叹连连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何文栎道:“本官只是在惊叹,竟然有人在天子脚下还敢如此胆大妄为,夏大人,如今可是国丧期间,你们五城兵马司若是忙不过来可以请京卫营帮忙啊,再不然,本官应天府的衙役也可以多派几个出来帮着巡逻?”自古文官武将就是死对头,遇上了先掐了再说。
“多谢何大人提醒!”夏指挥使咬牙切齿地道。
“不必客气。”何文栎笑眯眯地道。
“两位可看出了什么?”旁边,南宫墨淡淡问道。
何文栎脸上的笑容一收,朝着南宫墨恭敬地一揖,道:“启禀郡主,以下官只见…这些刺客只怕…并非是江湖中人。”南宫墨挑眉,“哦?你怎么看?”何文栎凝眉道:“这些刺客手心的茧几乎都在同一个位置,显然是练同样的兵器所致,甚至可能连练武的量都是一致的。这跟江湖中人的习惯大为不同,倒像是……”江湖中人,即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兵器能力也都是截然不同的。这样服装兵器甚至连训练都完全制式的,倒是更像是军中之人,或者是朝中权贵的府兵暗卫之类的。
想到此处,何文栎有些哀怨地望了南宫墨一眼。若真是如此,事情就大了。
旁边的夏指挥使更是郁闷,怒瞪着何文栎险些把眼睛瞪凸出来。你特么不是说没看出来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