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叔这个大杀器出手,再加上府中的侍卫很快赶到,毫无悬念的很快混战就平息了。那些黑衣刺客被杀的被杀,自尽的自尽,唯二还剩下的两个被送到南宫墨面前来的时候身上的骨头也都被打断的差不多了。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下巴也被卸掉了,只能用那一双无神空洞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人。倒不是下面的人先行对这些人用了刑,而是这些都是一等一的死士,不这样做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活着到南宫墨面前。只怕还不用等他们审问这两个人就已经自尽了。
南宫墨叹了口气,道:“将这两个人扔到城外去。”
坐在一边的秦梓煦有些意外,“郡主,不审么?”
南宫墨摇头,“审也审不出来什么,更何况…他们的来历我知道。但是我想要知道的,他们只怕是并不知道。”她自然是想要知道宫驭宸现在的下落,但是这些基本上可说是被派来送死的死士真的会知道宫驭宸的下落么?宫驭宸若是那么不谨慎,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南宫墨没说的是,以宫驭宸的性格和水阁中人的行事,这些人就算回去了,只怕也活不了了。
两个侍卫上前拎起两个刺客直接走了出去。
大厅里有些安静,长平公主受了惊吓早被劝着去休息去了。南宫墨含笑看着自家师叔道:“师叔,今晚多亏了你了。你怎么这么巧这个时候赶过来了?”师叔放下茶杯,轻哼一声道:“你留在翠微山那几个小子说发现水阁的人又开始有异动。这么晚了他们进不了城,我只得亲自走一趟了。”
南宫墨歉然笑道:“有劳师叔了。”
师叔不以为然,只是道:“幽州城的事情你最好能早些解决,你师父正闹着要进城呢。”自从幽州被围之后师兄就闹着要进城保护徒儿和徒孙了,要不是他自己武功不济只怕早就来闯城楼了。南宫墨掩唇笑道:“师叔尽管放心,师父那里有师叔照顾,墨儿很是放心的。”
师叔轻哼了一声,看了看南宫墨问道:“你的伤不碍事?”
南宫墨低头看看自己肩膀,摇头笑道:“已经用过师兄的药了,不碍事。”
“那就好。”师叔点头,想了想又取出几瓶药抛到南宫墨面前的桌上。坚硬的桌面上,那几个小小的药瓶轻巧的落下去竟是丝毫没有弹跳划落,仿佛被人轻轻地放在桌上的一般。南宫墨扫了一眼,都是极好的伤药,看起来是自家师父的珍藏。师父虽然一向嘴硬,但是对于她这个徒弟其实是极为大方的。
秦梓煦看看两人,犹豫了一下方才问道:“郡主方才说知道这些刺客的来历,这么说…这些刺客并不是金陵那位派来的?”
南宫墨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梓煦道:“秦公子怎么会这么想?”
秦梓煦晃动着折扇笑道:“虽然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会猜是金陵那位派来的杀手,不过,既然郡主特意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多想一些了。只是在下实在想不明白,现在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想要嫁祸给那位?”南宫墨摇头道:“倒未必是想要嫁祸给他。只不过是,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派来的人,第一个被怀疑的都肯定是萧千夜罢了。”
“那么…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是?”秦梓煦好奇。
“水阁,宫驭宸。”南宫墨倒也不隐瞒。
秦梓煦蹙眉,身为金陵世家的未来继承人,秦梓煦自然有一些特殊的消息渠道的。也不会如寻常人家一般连水阁的名号都没有听说过。但是,对于这个神秘的江湖组织还有他的主人,秦梓煦不得不承认自己了解的确实不多。
“听说水阁阁主跟卫公子有仇怨,所以,这次是单纯冲着两位来的?”秦梓煦问道。
南宫墨笑道:“秦公子的消息果然灵通,不过…只怕也未必就单纯的是为了私怨。”宫驭宸在萧千夜萧纯北元之间跳来跳去甚至当初还唆使张定方起兵,怎么可能单纯的是为了私怨?
秦梓煦摸了摸鼻子淡笑不语。沉吟了片刻方才笑道:“这位宫阁主倒是个了不得的聪明人。”
南宫墨苦笑,何止是个聪明人,还是个疯子。这世上聪明人不可怕,疯子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聪明的疯子。
第二天一早,南宫墨是被城外的喧闹声给吵醒的。无奈地叹了口气撑着床坐起身来。肩膀上轻微的痛楚让她皱了下眉。
知书端着水进来,看到她坐起身来不由笑道:“郡主醒了?可是被吵着了?”虽然才两天功夫,她们倒是都有些习惯了城楼边上兵戎相见的声音。从一开始担忧惊惧到现在已经能够淡定的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了。南宫墨摇摇头笑道:“这个时候正该起床了。夭夭和安安醒了么?”
知书笑道:“郡主放心便是,小公子和小小姐在闻先生那里,鸣琴和几个奶娘也在。方才奶娘回来说四更的时候小公子醒来吃了奶又睡了,小小姐倒是一直睡着。”
南宫墨点点头,有师叔看着两个孩子自然是再放心没有了。就算幽州城真的破了以师叔的能力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幽州城也是绰绰有余。
“外面什么时候打起来的?”南宫墨起身,一边任由知书为自己更衣,一边问道。受伤的肩膀虽然没有昨天痛的那么厉害了,但是总还是不方便动弹的。
知书叹气道:“四更还没过就又打起来了。”
南宫墨盘算了一下,“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了。母亲和舅母那边你和怜星多照看一些。有要出去。”
知书知道她要去城楼那边,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敢多劝只得道:“郡主千万小心些,伤口若是裂了弦歌公子和闻先生要生气的。”
南宫墨莞尔笑道:“我知道。”
城头上的将士依然在艰难的抵抗着来自城下的进攻。只是阻挡敌军的时候比昨天显得更加的艰难和疲惫了。但是城下的敌军却依然勇猛如故,攻城本就是一个耗时耗力的活儿,只是区区两三天的时间和昨天伤亡了几名将领还不足以对他们的士气造成致命的打击。
“你怎么来了?”南宫绪一把将她从墙垛边上拉开,沉声问道。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
南宫墨看看眼前的南宫绪,连续守城两三天,几乎只有在敌军退去的间歇可以合上眼休息一会儿。虽然有南宫墨给的药,南宫绪依然熬红了眼睛,整个人也比之前显得更加消瘦了。
“我没事。”
“受伤了就在府里好好养着。”南宫绪沉声道。昨天南宫绪带人出城去的事情他是后来才知道的,只是城楼上战事紧急根本没有功夫回城里去看她的伤势如何。此时看到南宫墨站在这里虽然有些生气,却也同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