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贺季真也真是清闲,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地整日里四处游荡,也不见他做事呢?”
这一日,杨守文送走了贺知章等人之后,回到后宅里抱怨。
后宅庭院里的楼阁,已经开始动工拆除,杨守文一家也随之搬进八角楼。八杨氏住进了一楼的厢房,杨青奴和郑虔也都搬到了八角楼旁边的平房里。虽然这里不似庭院中那样清静,但风景却更好。从这里。距离后宅的池塘很近。时值初夏,池塘里的莲叶荷花都争相盛开。正应了杨守文那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等庭院拆除之后,可以栽种一些毛竹。
这是司马承祯的建议,说是毛竹能够增强铜马陌的运势。
本来,杨守文是不打算大兴土木。不过后来想了想,毛竹的费用又不高,倒是可以尝试。若不然,空下那一大片的废墟,始终有碍眼观,说不得会影响心情。
一月已经学会了爬行,此时正在门廊上,咿呀咿呀的爬着。
杨青奴和郑虔则好奇的在一旁看着,不时过去逗弄。而杨茉莉则担负起了看护一月的责任。他很认真,每当一月爬的远了,他就会把她拎回来,然后放在身边。
一月继续爬,他继续拎回来。
如此反复,反正两个人都不会觉得烦躁,反而平添了不少乐趣。
“兕子,青奴有点想家了。”
“嗯?”
杨守文抬起头,看着一旁做针线活的杨氏。
“她虽然没怎么说,可是我能感觉得出来,她想回荥阳了。”
杨守文若有所思,向坐在门廊上的杨青奴看去。青奴最近一段时间,特别是宝珠死后,她变得安静了许多,经常一个人坐在门廊上发呆。杨守文一开始,以为她是受了惊吓。但听了杨氏的话,他才反应过来,青奴这是有点想她的父母了。
不管怎样,青奴才十一二岁。
离开父母这么久,虽然身边有他这个兄长,可毕竟还是会想家。
算算日子,来到洛阳也有一个多月了,她想家也在情理之中,杨守文倒是不觉得奇怪。
“嗯,婶娘不说,我倒是忽略了这件事。
青奴从小没有和阿爹和小娘他们分离过,这次一下子分离许久,想念倒也是正常。
这样,我问问她,若她愿意,就安排从义把她送回去。想必小娘也在想念她吧。”
“嗯,还有一件事,你要注意些。”
“什么事?”
杨氏把针脚收好,咬断了线头,然后起身把手里的婴儿衣服展开,笑着问道:“兕子,你看如何?”
“给一月的吗?”
“是啊。”
杨氏说着话,把那婴儿装放在桌上叠起来,然后压低声音道:“我发现,吉达最近一段时间情绪有点不太对头,经常一个人抱着枪,坐在水池旁边,一坐就是大半天。”
“有这种事?”
“嗯,我觉得,他有心事。”
杨氏把婴儿装叠好,掸了掸衣裙,“兕子,你这个兄长虽然不通文字,也说不出话,可是心思却细腻的很。有空的时候,你最好和他说说话,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最近一段时间,吉达的确有些古怪。
好像从宝珠被杀那天之后,他就变得越发沉默了。
杨守文本来还不是很在意,可是听杨氏这么一说,顿时引起了重视。
他想了想,把手中的书卷放下来,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就见杨从义风一样从前院跑进来,快步走到杨守文面前,气喘吁吁说道:“阿郎,外面有一个人,自称是大阿郎,要你去迎接他。”
大阿郎?
杨守文一怔,脱口而出道:“我阿爹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