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杨守文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此刻在高台上的内侍,正是之前在铜马陌,他曾得罪过的牛仙童。
牛仙童连忙道:“回禀圣人,奴婢已经打听清楚。
据说,是那杨守文骄横跋扈,在箭试时,连断五张弓,并嘲笑薛大将军说,豹韬卫内连一张好弓都没有。也正因此,薛大将军非常愤怒,所以把神臂弓给他使用。
奴婢以为,杨守文箭术虽高明,但是太过狂妄了……”
“你胡说!”
李裹儿闻听,勃然大怒。
她指着牛仙童道:“征事郎为人敦厚,待人谦卑。
似贺知章、张说、苏颋这些名士,莫不称赞他为谪仙人,何来你这狗奴污蔑?”
“裹儿,闭嘴。”
武则天厉声喝止了李裹儿,目光在牛仙童身上扫了一眼。
那一眼,虽然短暂,却让牛仙童心中咯噔一下,顿时冷汗直流。
好在,武则天并未对他有太多关注,而是把目光再次转移到了李元芳的身上。
“元芳,你怎么看?”
李元芳眉头一蹙,沉吟片刻后道:“征事郎此人,我接触不多。
不过从当初在昌平时的情况来看,他倒是个骄傲之人,而且颇重情义。要说他骄傲,臣相信。但若说他狂妄,臣却不觉得。之前他连断五张弓,想必是有他的原因。但既然玉郎君没有奏报,想来也不是很严重,应该不会影响到此次恩科。
据臣所知,玉郎君一家和杨守文交情深厚。
杨守文只是断弓而未声张,玉郎君则选择了大事化小,恐怕就是为了不影响恩科。”
武则天颔首,复又坐下。
她目光在牛仙童身上一扫,突然开口道:“牛仙童,朕看你这眼光也不是太好,已不适合继续留在司宫台司职,着牛仙童转为内仆局杂畜典直,即刻前往报到。”
牛仙童闻听,脸色顿时惨白。
那内仆局杂畜典直,说白了就是一个看管家畜的小官,在内侍省可谓是最低等的职务。
这倒也罢了,牛仙童还发现李裹儿正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刚才如实禀报就是,偏自作聪明的多那两句嘴作甚?
现在倒好,不但被贬了官,更得罪了安乐公主!
牛仙童有一种预感,他接下来在内仆局的日子,肯定会生不如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