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展了笑,她知道,这是何忠在提醒她,如今凤沉鱼跟凤粉黛在老太太跟前十分吃香,叫她心里有个数。
于是开口道:“多谢何管家,冬日里天冷,我见何管家手上生了几个冻疮,如今年下了,可别带着疮过年,回头我让人送些冻疮膏来。”
“哎哟!”何忠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能跟凤羽珩换一副药,济安县主的药啊,那可是很多人花钱都买不来的。他赶紧给凤羽珩行了大礼:“奴才谢谢二小姐。”
凤羽珩没再说什么,转身要走,却在一瞥间,刚好看到有三名女子从府门外走了进来。中间一位袅袅婷婷,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大冷的天里却只着水蓝薄衫,隐隐得见冰肌玉骨。边上两个明显是丫鬟,却也风姿出众,腰段纤柔。
三人一进了府,立即有下人迎上前去,态度十分恭敬客气,一路引着就往内院儿走。
凤羽珩觉得今日惊奇有点多,“那又是谁?”
何忠告诉她:“是红云姑娘,四小姐请回府教习舞蹈的。”
“哦。”她点了点头,“四妹妹过了年就十一岁了,是该多学点女孩家的琴棋书画,只是这位红云姑娘好生特别。”
何忠道:“的确是特别,她刚来时,老太太一见她那身打扮差点儿没给赶出去。可是四小姐用了什么法子,竟是说动老太太把红云姑娘给留了下来。”何忠一边说一边摇头,显然对此十分费解。
凤羽珩也没再多问,带着黄泉和梅香往舒雅园的方向去了。
直到走至一个岔路口才停了下来,伸手入袖,从空间里调了一盒药膏出来递给梅香,“回去三小姐那里吧,这药膏能治你背上的伤,也能止疼,找人替你涂上。”
梅香感激得就想给凤羽珩磕头,可动作一大了背上的伤就疼得她直冒汗。
黄泉看不下去了,赶紧把人给拦住,“快回去吧,等你好了再到同生轩去给二小姐磕头。”
梅香连连点头,又道了谢这才慢慢地往安氏的院子那边走去。
凤羽珩看着小丫头离去的背影,忽然就问黄泉:“五殿下喜欢看跳舞?”
黄泉一愣,随即想起来刚刚那舞师,“小姐的意思是,四小姐学跳舞是为了给五殿下看?”
“不然呢?”她一边往舒雅园走一边道:“凤粉黛是个什么性我太了解了,无利不起早。她哪里有跳舞的天份。可没天份又对舞蹈没兴趣的人突然想学跳舞,那就说明跳舞一事定是对她很有好处。没听何管家说么,她不知怎么说动了老太太同意那舞师入府,想来,也就只有拿一位皇子来说话才能把老太太压得住。”
黄泉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理,于是便道:“那奴婢回头去打听一下吧。唉,咱们这阵子在大营里,关顾着练兵了,不然守着御王殿下,什么事问不出来呀。”
凤羽珩撇撇嘴,“也怪我,进了大营就把凤家这头的事儿给扔到一边了,你晚些时候往御王府去一趟,把五殿下的事多打听一些。还有,从前宫里那个死了的妃子的喜好也给我弄清楚了,保不齐凤粉黛就是在东施效颦。”
黄泉不明白东施效颦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凤羽珩这是要知己知彼,于是紧着点头应下。
两人一路说着话,很快便到了舒雅园。才一进院儿,就看到院子里好些小丫鬟正集体围着一个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
那人不是别个,正是凤家的大小姐凤沉鱼。
今日的凤沉鱼穿了一蓝天青色的冬袍,袖口是束起来的,显得清爽利落。头上还配合着这衣裳插了只青玉步摇,下头坠着两朵兰花形的铃铛,一晃起来便有清脆声响,到真是十分好看。
沉鱼看起来兴致不错,任由丫鬟们围着,一句接着一句地唠,几句话的工夫,到是将她这一身的来历说了个明白——
“大小姐这衣裳的料子可真好,看起来比天上下的雪还要纯静,让人不忍移开视线呢。”
“是啊!还有这只步摇,奴婢眼拙,也分不出是什么宝石打制成的,但一看就不是凡物。”
“对呀对呀,大小姐的手镯也是新得的,天哪,居然有这样翠生的东西。”
伴在沉鱼身旁的依然是倚林,听丫头们这样夸她家主子,她也觉得面上有光,于是便主动替沉鱼答道:“这些可都是大殿下送的,今儿个早上刚送进府,还特地嘱咐小姐千万别留着,得了就穿戴,等到了大年还会有更好的送来。”
沉鱼红了脸颊,轻斥那倚林:“就你话多。”
丫鬟们满眼的羡慕,有个嘴快的说了句:“大殿下出手可比五殿下阔气多了,五殿下送来送去也不过是些小家子玩意,单瞅着还好,但若跟大小姐得的这些比起来,可就差上许多了。”
沉鱼脸里含着无尽笑意,嘴上却还是道:“可万万不能这样说,两位殿下送的东西都是好的,分不出高低来。”
那丫鬟知道说错了话,诺诺地低了头,不再出声了。
沉鱼见状便又道:“我这是为你好,今日是当着我说也就罢了,可万一被外人听去,就又是一场是非。”
那丫头感激地答:“谢谢大小姐提点。”
“恩。懂事就好。”沉鱼笑了开,又看得一众丫鬟眼晕。
凤羽珩看着前头这一幕只觉好笑,这凤沉鱼本就生得极美,在经了人事后,模样到是更娇媚了几分。如今再配上这样一身衣裳首饰,说是倾城之姿,到真是一点都不夸张。她不得不承认,不论前世今生,凤沉鱼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纵是前世那些整了容的电影明星也没长出她这样的一张脸来。
只是可惜,有倾国倾城的脸,也有毒国毒城的心。
她迈步上前,扬声道:“大姐姐,好久不见。”
这声音一起,直把个沉鱼吓了一哆嗦。匆匆扭头去看,就见凤羽珩微笑着朝她走来,一颗心条件反射一般地狠跳了几下,跳得她脸色都有些变了。
但到底还是平复下心绪,摆出惯有的和颜往前迎了几步,十分热络地道:“二妹妹是何时回来的?怎的也不派人提前说一声儿,咱们好到府门口去接一接你。”
凤羽珩笑着摇头,“大姐姐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哪来的那些个规矩。到是多日不见,大姐姐状态似乎已经恢复到往日巅峰,真是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