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凤瑾元就又要晕倒,老太太紧着说了句:“你把她弄回来要往哪儿葬?这么大的雨,连城都出不去,还想葬人?更何况,老家那边早就不认咱们这一枝了,你难不成还要把那小贱人送回凤桐县去?”
凤瑾元双手掩面,跌坐在椅子上,不住地哀叹。
老太太提醒他:“你若有精神头儿,不如往西南边走一趟,看看咱们的新府到底有多大,都搬过去能不能搁得下。”
凤瑾元最怕老太太说这个,这些天他刻意回避,可算算日子,似乎今日那章远就要往府里来了。一想到这个,他“腾”地一下站起身,冲口就道:“对,我这就去看看。”说着就要往外走。
金珍担心他,说了句:“外头这么大的雨,老爷也不急在这一时吧?太危险了。”
程君曼也提醒他说:“上次地契没换成,那西南边的宅子到底在什么地方,章公公也没说。老爷就是去了也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进不去啊!”
她这一提醒,凤瑾元又泄了气。
老太太就想不明白了,“那日章公公说交换地契,你为何不换?”
凤瑾元说:“不是想着还要给沉鱼做法事。”
“做法事也碍不着交换地契啊?又不是马上就赶咱们搬家,你这一耽误,咱们连提前看一眼新宅子都不成。”
凤瑾元特别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借着提到沉鱼,故意张罗着吩咐下人:“去扯白布,把孝带子都扎起来,给大小姐守丧!”
程君曼一皱眉,跟老太太说:“被处极刑的人,家里是不准办丧事的,这是朝廷的规矩。”
老太太点点头,“对,朝廷的规矩不可破,凤家不办丧。”
凤瑾元也知这是大顺律法规定的,不好再坚持,却也退一步道:“那至少让她院儿里的丫头穿得素静些。”
这一点老太太到是没有反对,只是说:“是那么个意思就行了,让那院儿里的丫头换上白的,穿三天。另外,三日后,那院子里的人全部遣散出府。”再看了看凤瑾元,对他说:“你把地契也拿出来吧,交给君曼,以后地契就由君曼来保管。”
凤瑾元一哆嗦,面色不太好看。程君美看出些门道,不由得问了句:“为何一说到地契,老爷就不大对劲?”
凤瑾元刚想反驳,这时,何忠又顶着大雨匆匆地跑进了堂厅,急声道:“老太太,老爷,凤桐县老家那边遭了洪灾,祖宅逃出来的人到京城来投奔咱们,已经到府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