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的一番游说,几日的工夫,后宫几乎八成的妃嫔母族都已经自愿归认到八皇子一党,愿意全心全意辅佐八皇子上位,并且想尽一切办法打压九皇子以及云妃娘娘。一时之间,八皇子看似低迷的羽翼再度丰满起来。而他也不含糊,失了那些钱财不怕,已经有更多的钱财被他从各地调回,这么多年的经营,让他的底子可不只盛王府里那些。特别是边南那一带,他的财富更是富可敌国。
手里有钱,有人,玄天墨就算躺在府里养伤,底气也是十足的。他就不信了,那个皇位他争不过?他玄天墨没有什么比老九差,要真的说差,就差在生母的得宠程度上。不过这也是他的优势,他到是想问问天下人,你们是想要一个靠着自己打拼天下的皇上,还是想要一个靠着母亲的宠爱坐上皇位的皇上。
正月二十六,月寒宫,一名女卫正站在云妃面前,面无表情地同她说着近日里京中发生的一些大事小情。在说到八皇子已经联合了宫中妃嫔的母族时,云妃耸肩而笑:“那些老家伙早些年干什么来着?这时候想起为女儿打抱不平了?不过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从道义上来讲,我抢了她们的夫君,咱们不占理。”
“哎哟!娘娘您可万万不能这样想。”云妃身边的一位老嬷嬷听了这话赶紧就开了口:“宫里头妃嫔争宠就是这样的,这跟道不道义可没半点关系。老奴在宫里岁月久了,什么都见过,您再得宠,至少您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可是您没来之前,那些人为了争宠,可是死的死伤的伤。咱们皇上虽说得了九个儿子,可也不是没有过公主的,只可惜,一个都没生下来,全部胎死腹中。因为什么?还不是争宠害的。所以您可千万不能觉得对不起任何人,要依老奴说,到是娘娘您救了她们,至少这二十多的后宫风平浪静,没什么死伤。”
掌事宫女素语也跟着点头道:“没错,娘娘,后宫之中不存在道不道义这回事,跟战场上一样,适者生存,强者生存。”
“是么。”云妃幽幽地问了句,却也不指望谁能真正地回答。道理她都懂,只是不喜欢这座皇宫,所以看什么都是扭曲的,也无法完全认同这宫里的生存法则。“素语,你去趟钦天监,上次那监正讲的双星伴月的故事还没结束呢!”
素语抚额,钦天监做为宫中一个既神圣又神秘的部门,连皇上都是十分看重的,可到了云妃这里就成了专门讲故事的人。素语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请,不出意外地又听了那监正好一通牢骚。
不过这种牢骚在云妃面前监正可是不敢发,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给她讲起双星伴月的故事,他告诉云妃:“凤星明亮耀眼,虽已离了京城,但福泽绵长,娘娘无须担忧。而双星中的另一星也在绽放,两星相斗,主星必胜!”
西南方向,凤羽珩一行人已经走至云天府的昆州境内,再往前继续,经海州,到玉州,也就要进入济安郡范围之内。
因为在树州耽搁了几天,这几日都在连夜赶路,除非马匹需要休息才肯停下,夜里也经常就宿在马车里,次日醒来继续赶路。
今日到是经了一个小村子,忘川跟凤羽珩询问:“小姐,要不咱们找农户家里借宿一夜吧!村子里条件虽有限,但想来沐个浴擦擦身子还是可以的。”
凤羽珩也掀了车帘子往外看,却对借宿一事并不太乐观。“这村子也太穷了。”最多不过二十户人家,每家都是茅草房,最多两间,她们就是借宿,这么多人该往哪儿借?
忘川又看了一会儿,也觉得刚刚的提议怕是不行,只得无奈地道:“看来今晚还是得睡马车了,奴婢们到是无所谓,就是苦了小姐和三小姐。”
凤羽珩摆摆手,“没有那么娇贵,想当初去千周打仗,条件还不如现在。”
想容也紧跟着道:“对对,我也没有那么娇贵,什么苦都受得的。”事实上,她能跟着自家二姐姐,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住什么样的地方,过什么样的日子,真的无所谓。
忘川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叫停了马车,然后带着黄泉下去看了一圈。再回来时向凤羽珩禀报道:“小姐,咱们就停在村子中间吧,****去跟几户农家都打了招呼,草屋里是没地方住了,不过可以借他们的灶台使使,好歹能做顿像样的晚饭。”
这个到是好主意,凤羽珩说:“清点一下咱们车上还有些什么东西,再不就用银子去跟村民们买上一些,多给点银子不怕,他们看着挺穷的,咱们吃了他们的粮食,至少得能让他们买回更多的吃食才好。”
山茶觉得自己再坐在车上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主动张罗着跟忘川黄泉一块儿去办差事。想容也觉得新鲜,便也下去跟着瞅了瞅。不多时再回来,却是苦着一张脸道:“二姐姐,太穷了,家家米缸都是空的,别说大米,就是连糙米都找不出来一碗。这些村民们说,他们每日的粮食也就够吃一天,第二天再现想办法,咱们天黑了才到,就是把一村子的糙米都给买下来,也不够一个人吃饱的。”
凤羽珩无语,起身站到车厢外,往外头看了看。只见这村子两面环山,靠山吃山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就算是冬日里,可山村的男人几乎个个都会打猎,打几只野鸡吃又或者去换钱,也不可能过的都是这种日子啊?更何况,这云天府昆州地界已经没有京城那样冷,山上的树都钻了小芽,能看得出是一片很富裕的山脉。
她万分不解,下了车亲自跟就近的一户农家人唠了起来。那户农家是个老婆子带着媳妇儿和一个三岁的男童,老婆子见了她十分歉意地说:“家里实在没地方住,就两间房子,还有一间没有盘炕,住不得人。”
那媳妇儿也解释道:“咱们这里是李家村,是个扎在道边儿的村落,经常有路过的行人想要来借宿,可惜村里人太穷,谁家也多盖不出屋子来。还好你们有马车,实在走不动了就在马车里讲究一宿,只是吃食上也帮不上什么,家中一天只能吃两顿,还都吃不顿。”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把孩子往怀里搂了搂。凤羽珩看了那孩子一眼,干瘦干瘦的,明显的营养不良。
她问那婆子:“家里就你们三个吗?怎的没见男丁?”
婆子说:“儿子去昆州上工了,每月也能赚两百多个铜板,月底回来一次,算算也没几天就能见着。”
“去昆州上工?”凤羽珩又问:“村里家家户户的男人都要出去上工吗?我见你们村子被两片山脉夹在中间,靠山吃山也是不错的,怎的还要为了两百多个铜板到那么远的地方上工?”两百多个铜板,能干什么?她对这么少的银钱实在没有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