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嫡女

作者:杨十六

    粉黛试着几次开口,终于发出声音来,说的话却是:“大婚好,你大婚了,咱们才算彻底的撇开关系。二姐姐,较量才刚刚开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冬樱不知道自家这位小姐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只能感叹自己跟错了主子,偏偏卖身契还在人家手里,又有五皇子在后头给撑着腰,她是一点歪心思都不敢动,就只能默默祈祷这位小姐能成功,自己也跟着出人投地吧!否则一旦粉黛失败,怕是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说起来,因着玄天冥凤羽珩大婚,或是热闹或是坐立难安的人可不止这么些。八皇子那头的闹心就别提了,玉矿一事搞得他至今都要天天去刑部衙门报道,更是因此误了很多事。不过好在有那么多后宫妃嫔的母族势力拥护着,他到也不算是势单力薄,这些年在云妃的阴影下,那些妃嫔们早都已经濒临崩溃,母族甚至都把她们放弃了。但心气儿却还在,背地里谁也咽不下这口气,这才在玄天墨大手一军之下悉数入了其麾下。

    说到云妃,今日的云妃到也破天荒地做了一件大事,当章远把这件大事告诉给天武帝时,天武帝正端着茶看折子,猛地一下把他惊得茶碗也打翻了,折子也湿了,就连龙袍的下摆都沾了水迹。可是他不在乎这些,只盯着章远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章远也是老激动了,颤着声音道:“月寒宫那头递了话儿,说云妃娘娘请您到月寒宫一叙。”

    天武突然就哭了,老泪怎么都忍不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骂自己:“这么没出息呢?”可兴奋之情却再难掩,从龙椅上下来,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走,吓得章远赶紧在后头追上去拦着道:“皇上,要去也得换身衣裳啊!可不能就这么去!”

    “怎么?这身不合体?”天武也非常紧张,低头瞅了瞅,现在穿的还是龙袍呢,挺精神的呀!“那朕应该穿什么?”

    章远指了指刚才茶水打翻时沾上的水迹说:“下摆都湿了。再者,皇上,您跟云妃娘娘那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能穿着龙袍去见?显得多外道!您要是听奴哮的,咱们就先回昭合殿去换身便装,一来显得年轻,二来,也让人觉着没有架子不是!”

    天武一拍脑袋,这小太监说得对啊!云翩翩是什么人啊?那是最讨厌皇权势力的一个,本来就因为他是皇上又娶过那么多妃嫔的事儿跟他闹腾了二十多年,今日好不容易让他进月寒宫了,他要是敢穿着这身龙袍去,那女人还不得一脚再把他给踹出来?“走走!”他催着章远,“赶紧的,咱们回去换衣裳。”

    天武到底还是换了一身极普通的常服,看上去确实像章远说的,年轻了不少,可再想想云妃那张二十几年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脸,天武还是觉得有点儿大叔去见小姑娘的感觉。但想想也挺刺激的,不由得心情又好上了几分。他问章远:“你说,云翩翩今儿为何让朕进月寒宫去了?朕上次进去还是因为月寒宫起了火,但今儿没听说起火啊!”

    章远乐呵呵地道:“许是今儿娘娘心情好。皇上您忘了?今儿可是九殿下跟济安郡主大婚的日子,云妃娘娘是亲娘,自己儿子大婚了,哪能不高兴的。”

    天武点点头,“是啊!朕可没忘,那两个孩子这么多年来都不容易,老九总算也是有良心,知道履行当初的承诺,在阿珩及笄当天上门迎娶,朕心甚慰。”天武说到这里,心头阵阵后怕,他还真怕南界的战事把这两个孩子的亲事给耽误了,阿珩那丫头明摆着就是个有脾气的,而且还是有大脾气的,他以前就瞅明白了,搞不好那脾气跟云妃一个德性。在她及笄之日两人就大婚,这话可是老九那头先撂下的,如果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办不到,保不齐那丫头就跟云妃学一学,来个几年不见,或者再也不嫁了啊!

    天武擦了把额上渗出的冷汗,拍着心口道:“可不行可不行!阿珩是个宝,老九要是把她给丢了,世间就再难找啊!”

    章远跟着天武年头多了,对于这老皇帝的跳跃性思维已经很能接受,甚至都不用多想都能分析得出来是怎么个前因后果,于是紧跟着道:“皇上放心,九殿下一向说话算话。”

    是么?天武耸耸肩,那小子翻起脸来可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说话算话?这种事儿跟他不挨边儿。不过也分跟谁,天武琢磨着,老九再怎么着,在阿珩那丫头面前也是有几分惧内之色的,就像他,堂堂一国之君,偏生就败给云翩翩那个女人!唉!这都是孽缘啊!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月寒宫门前。就因为章远说到这边来不能摆驾子,天武特地没带那么多人,左右他来月寒宫人们也习惯了,他说不让跟,就没一个人敢跟。

    月寒宫门前,两个宫女正垂首站着,见皇帝来了,赶紧上前行礼,然后其中一个道:“娘娘今日在宫内设了宴,就等皇上入席呢!”

    “设宴?”天武一听就乐了,“敢情还真是给宴儿庆祝,快!带朕过去。”

    小宫女礼貌地引领着天武帝往观月台那边走,经了上次的大火,重新修起的观月台比之前还高了几丈,看起来很是气派。天武进了观月台,第一眼就是抬头往上看,就见月台之上,一桌酒宴已经摆在那里,菜香果香齐齐飘来,很是有几番人间烟火的味道。而一个穿着淡黄色宫装的女子就坐在那宴席旁边,随手剥着葡萄吃得美滋滋的。

    自从上次月寒宫大火,天武也算是见了云妃几次,可这宫殿修好之后,这女人就又住了进来,他再没能见过。今日一瞅,好么,怎么瞅着比上回还年轻了呢?天武往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心中暗道:从长相上看,这真的快成长辈了啊!

    这时,上头的女子也往下方看来,看着看着,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随手捏了个葡萄,对着天武就扔了过来。天武猝不及防,被那葡萄正正好好地打中了眉心,吓得他“哎哟”一声儿。

    按说这算行刺,打皇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但动手的人是云妃,谁又敢管?别说就是打过来个小打小闹的葡萄,她就是扔过来一把刀子,怕是章远也好暗卫也好,除了能用自己的身子替天武挡着之外,对行凶之人也是不敢动上分毫的。谁让人家是云翩翩呢!天武帝早就有话,如果朕有一天死了,是云翩翩杀的,你们谁也不许动云翩翩一下,还得给我把人好好保护着,不能让朕那些儿子因为报仇再给伤了。

    这就是天武给云妃的特权,权力大到关乎他的性命。而在天武看来,云妃就是他的命,只要对方愿意,他可以天天来月寒宫挨打。只可惜,这样的机会都是几十年都难得一遇的。

    他不顾额前被葡萄打出来的一块儿淡紫色印记,甩开章远大步就往观月台上走,直走到那宴席前,站到了云妃对面,仔细打量了他那一张脸,又忍不住惊呼出声:“你怎么这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