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也很愿意了解这些,”她看出祝太太的尴尬,宽慰她说,“在国外,留学生们每日都在说这些。”
沈奚又说:“我还有一点积蓄,中国银行是吧?等过几日我也会去的。”
那祝先生是个爱国中年,想要影响多一个,便是一个。
夫妻两人告辞,祝先生人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说想到沈奚是个不喜欢出门的人,假若不方便去中国银行,他可以代劳。沈奚一愣。
祝太太忙道歉,说祝先生是募捐魔怔了,简直是在强人所难。
她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沈奚将门关上。乍一清净,她倚在门上,又开始想他。
其实祝先生是提醒她了,她的积蓄其实就是傅侗文给的钱,她也该出去找点事做,哪怕赚了钱捐掉,也比在这里空等要好。空等不怕,怕的是她总记起他说的“假若三哥死了——”。
沈奚枕着厚重的木门,鼻子酸胀着,怔怔出了会神。
他真死了……自己……
她的手指抠着门,心跳得重,又急,耳膜震动着,像有层水糊着。
门外头,隐隐能听见邻里闲谈着,刷锅洗碗。
她努力不眨眼,想让眼里的水都尽量挥发掉,或者憋回去……可泪水在眼眶里晃动了一圈儿,就压不住了。魂一下都回来了,她该哭的,走时就想哭。也想回头看一眼。
那天想做的事太多,像被人推着赶着,急着就拆散了。
什么都没做,两人连手都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