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故人戏(番外结局)

作者:墨宝非宝



    沈奚被他取笑的面红耳赤,急忙地背过身。感觉着身后人脱掉长裤,换了新的。

    傅侗文系好裤腰上的丝绳。从他这里一径望下去,虽不见光,可也能依稀瞧出哪里是她裙下的小腿、脚踝和光着的脚。

    “为何不在上海等我?”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后肩上。

    两人见了数小时,这才算说起正经话。

    沈奚把来龙去脉说给傅侗文听,他听到电报那里,对段孟和的身世并不意外。早猜到这个人背景不俗,他本想在下船后让人暗中调查,却因为家里的束缚,没来得及做。

    沈奚讲到后头,他愈发沉默。

    她脸皮薄,有意隐瞒了“有孩子”的荒谬话。

    都交待完,傅侗文也没多余的话,把她说过的话又理了一遍,总觉有蹊跷。

    两人都静了好一会。各怀心思。

    一个是因怕有破绽而忧心,一个是因隐瞒真相而忐忑。

    有人叩门。

    沈奚下床去开了门,是丫鬟说,听到里头有说话声了,想着三爷从午饭后还没进过东西,来问一问,是否要吃些什么。傅侗文汗也出了,烧也退了,有了胃口。

    起先沈奚还疑惑,为何这回是丫鬟,可一看自己身上穿着的中式睡衣,还有扔在床下的汗湿的衣裳,大概猜出,这又是傅侗文事先交待的。怕她头次住在这,被小厮瞧见了过于拘谨,所以换了丫鬟来伺候。

    傅侗文洗漱了,用膳完,到了十点。

    这一院子的人都保持着默契,认定沈奚是要和傅侗文在一个屋、一张床上过日子的,也没说给沈奚准备房间。丫鬟伺候完傅侗文,将新的衣裳放到床脚,再次告退。

    傅侗文几日没下地,难得在屋子里多走了两步,人披着衣裳,在太师椅上坐着。

    “方才你说的话,有个地方很是蹊跷,”他问,“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想一想,和我父亲说得每一句都很要紧。”

    此事是瞒不过的,日后两头碰面,万一问出破绽,更会惹麻烦。

    可终究是女孩子,猛让她说,也很难。

    沈奚嗫嚅半晌说:“我说……和你有过孩子。你父亲听到我这么说,可能是动了恻隐之心,就放我进来了。”

    有过孩子?傅侗文十分意外。

    “是为了配合你二哥的话。”她急忙补充。

    难怪。

    孩子这事,是他一直不肯妥协的东西,也是父亲的心病。

    傅侗文沉吟半晌,一言不发地探身,将她人拉过去,抱到了腿上。灯下影中,搂抱着她。

    “我何时在你这里留过孩子?”他问。

    沈奚支唔着:“又不是真的。”

    “想骗过旁人,先要骗过自己。此事要再议一议。”他笑着说。

    这有什么好议的?沈奚窘得要起身。

    可惜他这病人力气大的很,不让她逃。哪怕没力气,她也不敢硬挣脱,怕伤了他。

    “还说了什么?”他再问,仿佛真当了要紧事。

    “还说……是在纽约没的,”她小声回,“就说了这些,没别的了。”

    “我人在纽约不到半年,先有后没,不觉仓促?”他指出破绽。

    “半年足够了吧?”不必医学生,也会懂这个。

    “那,又是何时养出来的?”

    “谁还会刨根问底,问到这个……”

    他安静地笑着:“仔细些,不会有坏处。”

    “耶稣诞节,”她犹豫着,“或是,新年吧。新年气氛足,适宜做这些不成体统的糊涂事……之后,一个要回国报国,一个试图以孩子要胁挽留,难免争执吵闹,心中郁结……”便没了。

    鱼儿咬了钩,她还在算着日子,并未想到是捉弄。

    “我们是三月上的船,这样就对上日子了。”

    他始终在笑,高烧后的一双眼漆黑发亮,浸过水似的,瞅着她。

    沈奚想着,说着,忽然脸一点点红了,人也不再吭声。在广州那样黏腻,也没有这样子……又或许是当时就有这样子,她没留心。可现在,她很明显地知道,抱着她的男人有了身体反应。

    深更半夜,两人穿着睡衣依偎在一把太师椅上。

    下去也不是,坐着也不是。说话也不是,装傻也不是。

    他晓得她觉察了,低着声,压上她耳根说:“眼下没力气,做不得什么。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