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品温如言

作者:书海沧生

    阿衡生平第二次,在阳光下,碰见那个重量级的情敌时,心轻轻颤了下。

    看这如玉无懈可击的美貌,看这高贵不动声色的气质,看这通身金做的外壳,想起两个字。

    羡慕。

    她拉了拉言希,呆呆开口,你跟我一同做乌鸦吧。

    轻轻央他,别做凤凰了,成吗。

    你要还做凤凰,和陆流当真是……绝配。

    言希啃手里的苹果,哇唔,一大口——那我当孔雀好了^_^。

    陆流晨跑,跑着跑着,就看见睡眼惺忪走路摇摇晃晃的言希和一个长得肖似温思莞的姑娘。

    好笑,停了脚步,拿颈上的毛巾擦汗——言希你怎么起这么早。

    言希吐苹果皮儿,顾不上理他。

    阿衡客气,说我们去趟超市,牙膏用完了。

    言希点头,继续啃苹果,大眼睛带着迷瞪劲儿。

    陆流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衣,走近,从裤袋中掏出一管喷剂,扔给言希,嘴角一点笑——先漱漱口吧,牙没刷,就敢吃苹果。

    言希说得了,吃都吃半天,有细菌也早到肚里了。

    阿衡脸却红了些,她是清晨才恍然想起自己忘了买牙膏,言希偏偏闹着要跟她一起去超市,心中觉得没照顾好言希,便好像在陆流面前丢了几分面子。

    陆流只是含着点笑,意味深长——言希,这次托你的福,和s城的se谈成了。

    言希打哈欠,漫不经心地回答——好说,李总难得和我爷爷是旧相识,大家兄弟一场,能帮就帮。

    陆流看了看阿衡,是个五官端正清秀的孩子,想起之前小陈的汇报,淡淡笑了笑,玉刻的容貌——温小姐和我算起来也是世交,你哥哥在陆氏工作常常被家里老人称赞,我和他又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理应走得近一些。改天,有空,不如一起吃顿便饭。

    阿衡哦,行啊,要不陆少您改天到言家,我给您做顿便饭。

    她笑得温温柔柔,和和气气,陆流没什么表情,只是唇角的笑隐去,看看天,日头已经出了老高,拍拍言希的肩——好,有空便去,我们喝一场,只是你要给我准备一间客房,你睡觉踢人,我不同你一间。

    阿衡觉得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看陆流走远,轻轻浅浅来了一句——言少,您睡觉还踢人呢,我都不知道。

    言希抹泪,心想你们两个打舌仗,跟老子有毛线关系,但嘴上不敢说,打哈哈——小时候,小时候的事儿了。

    两人到超市去买牙膏,路过零食区,乖乖膨化换新包装了,大特价,阿衡掂起来一袋,包装上是京剧中曹操的脸谱,想起来那个白玉雕成吹一口气儿好像就要成仙的人,指着袋子,小声捏嗓子唱了一句——白脸的,都是奸臣!

    言希无语凝噎,手中拿着的玉人陆赠送的喷剂瞬间变成杀虫剂,逮着垃圾桶,比看见排骨还亲。

    回家,立刻连环夺命ll——陆少,您短期还是别来我家了,后院失火,小弟能力有限,收拾不了。

    陆流正在拿着金刚笔划拉签名,笔一顿,冷淡道——温家的千金太重,不是谁都娶得起的。当然,我要娶,成;言少您要娶,难了点儿。

    言希似笑非笑——陆少,您要娶,行啊,只是别看我儿老实,醋劲着实太大,一生气,手控制不了,就爱在饭菜里放佐料,有朝一日,你毒死的时候,兄弟一定友情奉送花圈。

    二人你来我往,陆少言少地彼此暗讽着,可又有着小时候的牵扯不断的情分,教人听了,啼笑皆非。

    陆流撂了钢笔,修长的手曲线无暇,揉揉眉,有些疲惫——行了,言希,别跟我贫了,我对温衡没兴趣,手头的事儿解决了,早点回来吧。

    末了,又补一句——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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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自十五岁回到温家,后来又在言家这么多年,吃过的酒宴见过的所谓的贵人也不少,至少以前在电视报纸新闻版露过脸的都见过真人版,开始,可能会惊,会怯,但后来,看麻木了,也就知道言家温家到底钟鸣鼎食到了什么份儿上,且好在身旁同龄的朋友虽然家世显赫,却意外地不欺人,是真正的有教养,也就渐渐习惯了外人眼中有些神秘的园中生活。

    至少,朝夕相伴的言希是从不曾在别人面前摆过什么臭架子。

    据说,只是据达夷说,言希过生日,收过的最贵的礼物是一块价值上百万的手表。可,阿衡没见过那块手表,自然是当个笑话听的。

    ry却笑她天真,说你道言美人多平易近人,看看跟他走得近的那些人,哪一个老子不够分量是敢往他跟前凑的。

    阿衡严肃,我们言希从来都是根正苗红没受过腐蚀的好孩子,你们,瞎说。

    陈倦摇头,你是身在此山中,不知云深。

    阿衡无奈,放了手中的中国结。这些日子,在家中无事,就找了教程学编中国结解闷。

    她说,就算是真的,你们和我讨论这个有什么意义。为了证明,我们不配?

    达夷陈倦被口水噎住,讪讪开口,没有的事儿,怕你以后跟着言希出席的场面越大,心里落差越大,总得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阿衡看着盘中国结的模板,呵呵应了声,多谢。

    又说,达夷,你还是抽个时间,回去看看辛爷爷,昨天晚上他拉着我爷爷喝了些闷酒,半夜还在骂娘。

    辛老一直不同意孙子从商,说进机关参军随你便,想走歪门邪道没门,贪一点小财,眼界忒低。

    达夷要创业资金,自然不可能。可他从小也是被惯坏的,脾气一上来,收拾几件衣服就离家出走了,一直住在陈倦家中。

    起初,达夷本来想偷家里的几件东西折现,可是怕丢辛家人,才找言希借钱,言希嘴上虽然没少刁难他,但给钱给得痛快,达夷心里就更难受了,虽然是兄弟,但人毕竟不姓辛啊,却还给钱给得这么痛快,你是我亲爷爷怎么就不支持我呢。

    于是乎,跟辛老闹脾气,就更不回去了。

    阿衡说的辛老骂娘,还是含蓄的,原话是,娘的,老子一世英雄,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孝顺的狗崽子。

    达夷虽然怕他爷爷,但嘴硬,别个脑袋——我真是狗崽子,才回去找骂!

    陈倦不说话,看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

    阿衡淡道——辛爷爷下个星期七十大寿,话我带到了,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