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看着他们,不禁想起自己当初在顾府用膳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看他们的目光越发柔和起来。
孙福见陶墨只喝茶不吃,便知他定然是用过膳的,心中对他好感倍增,停下筷道:“不知大人是哪一年的进士?”
陶墨坦然道:“我这官是捐纳来的。”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有几人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他们寒窗苦读,为的就是学富五车,他日金榜题名,出仕为官。但那些出身殷实的人却可买官买爵,不费吹灰之力一步登天,与他们而言,何其不公平?!若非口中还含着陶墨请客的食物,他们早就拂袖而去。
陶墨道:“你们莫要笑话我,其实我连字也不认识几个的。”
其他人看着他,已经不是笑话不笑话,而是根本不想说话了。
陶墨叹气道:“正因深受不学无术之苦,我更佩服如在座各位这般用功苦读的读书人。陶墨在此预祝各位金榜题名,荣归故里。”
其他人脸色稍霁,纷纷回礼。
孙福道:“听大人谈吐,不似目不识丁之人啊。”
陶墨摆手道:“惭愧惭愧,我只是邯郸学步罢了。”
邯郸学步这个用法……
“……”
孙福干咳一声道:“大人莫非想说鹦鹉学舌?”
陶墨恍然道:“正是正是。”
孙福道:“原来大人是无师自通。”
陶墨笑谦了几句。
众人见他的官虽然是买来的,但是举手投足并无粗野骄奢之气,反倒有几分学子的儒雅之风,心中的恶感不由减了几分。
包厢的门突然被轻敲了几下,然后咿呀一声推开。
顾小甲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随即冲走廊喊道:“公子,就在这间。”
须臾,一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发如漆,眼如星,面色如霜,不言而威。
陶墨莫名心虚,讷讷地站起来,“弦之。”
顾小甲抱怨道:“公子听说你来了却没进府,立刻打发下人去找,没想到你竟然和别人在这里吃吃喝喝开开心心。”
张文光和孙福没注意其他,只注意陶墨称呼那人为“弦之”,不由激动地站起来道:“莫非尊驾就是顾弦之顾公子?”
其他人闻言一惊,纷纷站起来,眼巴巴地看着顾射。
顾射淡然地瞟了他们一眼,径自迈入房间,走到陶墨身边。
顾小甲立刻将椅子挤进陶墨与孙福中间。
孙福后知后觉地向旁边让去。
顾射坐下后,见众人还站着,悠然摆手道:“坐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