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道:“没进去,我怯场,所以就回来了!”
苏美红伸出手指在苏乐脑门上狠狠戳了一记:“你这个废物啊,十年寒窗苦,老娘辛辛苦苦供你读这么多年的书,目的是什么?还不是让你为了能够考上大学,能够有所作为有所出息,可你倒好,你奶奶个熊啊!过去你逃课,现在你居然连高考都敢逃,让老娘白话了这么多钱,早知如此,省下这么多年的学费,老娘早就翻本了……”
“我奶奶没得罪你,你嘴下留德啊!”
苏美红火冒三丈:“老娘还就问候你奶奶了。”她低头脱下人字拖,挥舞着去打苏乐的脑袋,她下手颇重,打得蓬蓬有声。
苏乐捂着脑袋逃到了外面。
苏美红扬声骂道:“兔崽子,你还敢跑,信不信我拿刀剁了你?”
苏乐道:“我还真不信,你就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刚才那帮人来得时候,怎么不见你砍人啊?”
“兔崽子,我今儿非砍了你不可。”苏美红扔下人字拖,当真换上了菜刀。
邻居吴大妈听到这边娘俩又掐了起来,赶紧过来道:“我说三姐啊,是我打电话把你儿子叫回来的,不是他逃学……”
一句话把这件事给说明白了,苏美红顿时偃旗息鼓,握着菜刀回到了自己的小餐馆。
没多久苏乐也溜回来了,看到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大厅里吧嗒吧嗒掉眼泪,苏乐笑道:“怎么着?还哭上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说老妈啊,咱能有点创意不?”“滚!”
苏乐拉了张椅子在母亲身边坐下,这厮仰着一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脸上却带着市井油滑的微笑。这微笑就是十七年春风街生活赋予他的明显印记。
苏美红终于受不了儿子的这种表情,嗤!地一声笑了起来:“兔崽子,你这脸皮真厚!”她伸手在苏乐脑后来了一巴掌,没用力,根本就是抚摸,人和人之间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同,有人喜欢春天细雨一般润物无声,有人喜欢夏夜小溪那般温柔如水,而有人却青睐这种火星撞地球的劲爆快感,苏美红娘俩之间的感情表达方式无疑属于后者。
“不生气了?”
苏美红道:“没生你气,我是生自己气,都怪老妈不争气,是我耽误了你高考。”想起刚才儿子那么说无非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苏美红越发觉得内疚,眼圈又开始红了。
苏乐道:“还真把高考当回事儿?其实以我的成绩,就算参加高考,也考不上。”苏乐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他偏科严重,语文英语还勉强凑合,数学那是常年及格线以下,连老妈对此都深感不解,这小子从小就在柜台帮着算账,再复杂的账目,基本上是一过眼就能算个清清楚楚,明明是数学天才啊?实在想不通高中后怎么会在数学上拉了后腿。
“搞不好你发挥超常呢?上个三本也行啊!”
苏乐道:“我也就是偏科,数学成绩太差,还不至于您说得那么不堪,要是我稍微认真点,清华北大也不是梦啊!“
“牛逼吧,你就!”苏美红拿起桌上的卷纸擦去残余的眼泪:“没高考成绩,连技校中专也上不了啊!”
苏乐道:“上不了不是更好,以后我就守着小东风,跟您学炒菜做饭。话说我快成年了,您老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么大一片家业传给我?”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老娘还没死呢,你就惦记上我的家产了?”
苏乐道:“我听人说,一个人的成就大小也跟遗传有关系,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您就是一厨娘,您觉得我能成什么样儿?”
苏美红道:“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你爹呢?”
苏乐道:“我爹,我爹什么样子?要不你给我说说他的事儿?”苏乐一脸的悠然神往。
苏美红道:“我怎么知道你爹什么样子?当年老娘是春风街一枝花,追求我的人海了去了,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你爹?”
苏乐虽然脸皮够厚,此时也有点接受无能:“得,我不问,我不问了还不成吗?”从小到大,一问起父亲的事情,老妈就跟自己打马虎眼,要不就干脆胡说八道,苏乐到现在连自己亲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苏美红道:“回头我得去派出所问问,看看能不能给你改名,苏乐,输了,老娘这辈子赌场不顺,都是你这兔崽子给方的。”
苏乐道:“别介啊,我对这名字都有感情了,你要是敢给我改名,我可真跟你急啊!”
“你敢!你是我生的,老娘让你叫什么你就得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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