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言觉得,这就是命运!这就是缘分!这就是月老给他牵好的红线!
当初他跳槽来这家公司,其实挺犹豫的,薪资几乎没怎么变,他之所以答应过来,是觉得这边的发展前景药更好一些。
得亏来了。
不只是事业发展前景好,现在看起来感情生活也很有搞头。
堂哥给沈问言回复:他知道你说他傻,带着刀去砍你了?
沈问言:砍什么砍!他在这儿上班!
沈徽明:哟,走了狗屎运了。
沈问言不跟他说了,这种快乐没人能真正理解,堂哥也不行!
他在楼梯间释放了一通自己的快乐,具体表现就是从七楼走到一楼,再从一楼回到了七楼。
沈问言这种常年缺乏锻炼的男人,走这么一个来回累得呼哧带喘,低头看看自己,心说还好自己天赋异禀天生丽质,虽然不怎么运动,但身材依旧保持得不错。
试想,如果余歇时隔多年之后再次遇见他,看见的不是宽肩细腰长腿帅气的沈问言,而是一个还没到中年就已经开始发福的男人,得什么心情?
沈问言觉得自己该尝试着去健身了,这是在对余歇的好心情负责!
刚回到七楼,沈问言的手机响了。
“沈总,会议室时间确定了,我们十点过去。”
沈问言看了眼时间:“好,我准备一下,十点准时开会。”
因为遇见了余歇,沈问言兴奋得差点忘了正事。
他匆匆往办公室走,回去的路上又接了个电话,风风火火的,边走边谈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业务。
路过开放办公区,余歇坐在那里偷瞄着从他工位前面路过的男人。
沈问言真的挺出乎人意料的。
以前余歇没少幻想后来的沈问言变成了什么样。
矫情点说,他觉得后来,沈问言可能眼神不再清澈,笑容也不再真诚,岁月把少年的一切美好都给磨没了,变成一个芸芸众生当中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
当然,他也想过,或许沈问言会一直优秀一直帅气,走得越来越高,离自己越来越远。
在无数的设想中,偏偏没有重逢这一项。
余歇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出现在同一个办公楼里。
眼看着沈问言从前面走过,对方带起了一阵风,那阵风别人感受不到,唯独抚了余歇的面。
等余歇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就那么一瞬间的工夫,沈问言突然转了过来看向他。
四目相对,余歇偷看人家被抓包了。
慌了神的余歇赶紧看向别处,假装自己是在“四处看风景”。
沈问言没忍住,笑了笑,之后进了自己办公室。
新的部门总监上任,开会时经理和主管都要到场。
余歇抱着笔记本跟着人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沈问言已经在那里了。
余歇:这人能不能行?是不是没当过领导?开会的时候,领导不是应该姗姗来迟才有派头吗?
沈问言真是不行。
余歇嫌弃了一下,然后在离沈问言很远的位置坐下了。
自从余歇进门,沈问言就端正了坐姿,这么些年了,大大小小的会议他也经历了不少,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紧张的。
他不好意思直接盯着余歇看,只能用余光瞄对方,瞄得多了,旁边的助理觉得不对劲了:“沈总。”
助理很小声地说:“您眼睛不舒服吗?我那儿有滴眼液。”
“……不用不用,没有没有。”很尴尬,沈问言告诉自己,别看了。
人到齐之后,会议正式开始。
这场会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让沈问言跟大家认识一下,也明确一下工作职责。
余歇特讨厌开会,今天也一样,没有因为会议的主角是他曾经的心上人有任何改变。
他就是这么有原则的一个人。
沈问言跟大家自我介绍的时候,还神经病似的强调了一下自己高中是哪个学校的。
这事儿就离谱,谁在意你在哪儿读的高中啊!
心里是这么吐槽,但当沈问言非常刻意地提起这件事时,余歇的心脏还是砰砰乱跳了两下,他想着:会不会有人发现我跟新来的沈总其实是高中校友?
余歇想多了,真没人在乎他们在哪里读的高中,他还有点失望。
一开始余歇不看沈问言,那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青年才俊么,谁还不是呢?
余歇本来觉得自己在这家公司三十岁混上主管还是可以的,偶尔跟爸妈吹牛的时候也会说一句:“好歹我现在也是个职场精英了!”
然而,自己这个所谓的“职场精英”一到了人家沈问言面前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他是啥啊?
小丑罢了。
烦死了,这人是来气自己的吧?
当初的学霸曾经在考试排名榜上压他一头,现在工作了,在职场头衔上又要压他一头。
有什么了不起的,沈问言你有胆子在床上压我啊!
余歇开会期间走神,满脑子都是这么点事。
“余歇。”
突然被点名的余歇吓了一跳,坐在旁边的另一个组的主管用手肘怼了他一下。
“到你了。”
余歇小声:“到我干嘛?”
好么,开会溜号被当场逮到,余歇觉得不会有人比他更囧了。
“自我介绍。”
这种会议沈总自己介绍一下自己就完事儿了,还非要搞幺蛾子,让每个人都介绍一下,还要说一下自己负责的工作。
余歇撇了沈问言一眼,然后不情不愿地开始发言。
余歇这两年脾气火爆,主要是很多时候遇到脑子不清醒的甲方让他没办法不火爆,十次开会,他八次发言都是在吵架。
乙方,谁做谁知道。
今天他要心平气和,要自信高贵地给这位新来的沈总介绍一下自己。
“沈总好,”余歇说,“我是运营主管余歇。”
余歇面带假笑,在自我介绍的时候,眼睛望向沈问言的方向。
他自我介绍完毕,沈问言说:“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你。”
“早上在茶水间。”余歇应对自如。
大家听了都在憋笑,沈问言也没想到余歇会这么回应他。
“不是。”沈问言装腔作势地说,“你高中也在一中读的吧?我看你眼熟。”
好家伙!这是演的哪一出?
余歇愣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余歇。
余歇觉得沈问言有毛病,这是公司的会议室,又不是老乡聚会,在这儿搞什么呢?
“是啊,”余歇依旧保持假笑,“好巧哦。”
沈问言忍着没笑,满意地点点头,让下一位继续。
余歇坐在那里如芒在背,他觉得大家都在看他,觉得沈问言在故意搞他。
开完了会,大家从会议室鱼贯而出。
余歇板着一张脸,抱着他的笔记本想要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结果还是被其他同事赶上,特别八卦地说:“你跟新来的沈总认识啊!”
余歇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也不算认识,我哪儿能认识得到人家啊!”
他哈哈笑:“高攀不起,高攀不起。”
说完一回头,沈总就在后面跟着他。
沈总笑:“此言差矣,相遇即是缘,有机会我请大家吃饭。”
余歇没接话,倒是旁边的同事特客气地说:“好啊!下次团建沈总一起啊!”
余歇倒吸一口凉气!
团建已经让人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带着领导一起啊!
他完全不能接受,并且已经开始认真思考下次团建的时候要找什么借口拒绝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