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歇被沈问言的话说得是有那么一点动心,但他理智尚存,最终还是走进了?酒店。
余歇解释说:“不是我不愿意见他们,只是觉得不应该这样毫无准备地就和他们见面。”
他走进酒店大堂,回头看沈问言:“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问言当?然明白,他之前只是担心。
“如果咱们俩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或者同事关系,我肯定不会这么纠结。”余歇说,“去就完事儿了。”
沈问言乖巧地跟在他身边,陪着余歇去办入住手续。
“但现在不是不一样了么,”余歇笑,还挺得意的,“见家长是大事儿啊!”
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然后说:“先生?,入住的二位都需要提供身份证。”
沈问言二话不说,直接翻口袋找身份证,却没想到余歇的回答是:“哦不,只有我一个人住。”
沈问言瞬间被泼了一桶冰水,哀怨地看向了?余歇。
余歇扭头看他:“怎么了??”
“……没事。”
一直以来,沈问言都习惯了被吐槽,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方面也会风水轮流转。
此时此刻,沈问言非常想问一句:余歇,你算什?么男人?
你要是男人,怎么会不懂我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我又没想占你的便宜,只是想多跟你在一起待一会儿!
沈问言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句话说得简直就像《渣男语录》中的那一句:我就蹭蹭不进去!
余歇办完入住手续提着行李箱就往里走,走出几步之后发现沈问言怎么还在原地杵着呢?
“走啊!想什么呢?”
正在委屈地神游的沈问言被唤醒,立刻快步跟了?上来。
余歇看出他情绪不高,大概也能猜出原因,等对方跟过来之后,小声问:“这么想跟我同床共枕啊?”
沈问言到底还是纯情,一个连“钙片”都没看过的男人哪儿经得住这么问。
进电梯的时候,沈问言的脸已经像是煮熟的螃蟹,通红的耳朵就是螃蟹腿。
余歇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觉得好笑又可爱,立刻起了?坏心眼儿,想要使劲儿撩拨一下?这个“正经人”。
在撩男人这方面,余歇也不是什么经验老道的主儿,毕竟,他要是行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把初恋初吻都留给了?这个反射弧超长的沈问言。
但有一点他比沈问言强——虽然实践经验为0,但理论经验十分?丰富。
余歇可没少看那些考试不考工作也用不上的东西,各种“趁你单身要你命”的片儿和小说,他是真看了?不少。
电梯往上升的时候,余歇瞄了?一眼摄像头,然后微微侧身,凑到了沈问言身边。
沈问言站得笔直,脑子里想的是:我得怎么解释才能让他不觉得我是个色胚?
沈问言本来真的不是,但男人啊,真的经不起撩的,就像人性经不住考验一样。
他在这边通红着脸头脑风暴时,余歇已经低头坏笑着勾住了?他的手指。
沈问言触电了一样,把身子绷得更加笔直。
俩人都牵过手了?,也亲过嘴儿了,照理说这么一个小动作不应该刺激到他,可重点是,现在他们是在酒店里,沈问言真的不纯洁了?。
余歇勾住他手指之后还没就此罢休,一点点试探着,竟然用手指去轻轻刮挠沈问言的手心。
沈问言本来就心神荡漾了?,被他这么一闹,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特别痒,痒得他已经心神不宁,电梯门开了?就准备夺门而逃了?。
余歇歪着头看他,眼里都是笑意。
“沈总,你怎么了??”
沈问言心说:我怎么了?你还不知道吗?
“没事。”沈问言一把抓住余歇的手,不让他继续乱动。
电梯到了他们要去的楼层,门开了?,躁郁的沈总没有真的逃跑,他得淡定,就算是装也得装得很淡定。
沈问言攥着余歇的手往外走,结果没走出两步被对方用力拉住说:“沈总,走反了。”
好的,可以,没问题。
沈总现在脑子已经不转了。
余歇憋笑憋得不行,但他的把戏还没停止。
踩着柔软的地毯转了一大圈才找到余歇的房间,一进门余歇就问:“你知道挠手心是什么意思吗?”
他问这话的时候,沈问言好不容易调整好了?自己,把不该有的念头狠狠摁下?去,继续做他的正人君子。
“不知道啊。”沈问言帮他把房卡插好,行李箱放到门口的衣帽间,“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故意逗我玩的意思?
余歇抿嘴,犹豫了?一下?,但觉得都到这程度了,那就继续吧。
他还挺想看看沈问言兽性大发的样子,好奇,觉得这男人可能根本就没有那个基因。
他凑过去,嘴唇贴到沈问言的耳边,声音很轻地说:“据说,在酒吧里挠手心是性暗示。”
好么,沈问言刚稳定情绪,这火气一下?又窜上来了!
余歇说完,笑着看他:“沈总,你怎么脑袋冒烟了??”
沈问言何?止是脑袋冒烟,他全身都快烧起来了。
此时的沈问言就是一片辽阔的草原,而余歇就是燎原的那个小火星。
了?不得,余歇可真是了不得。
沈问言看向他,半天挤出了一句:“余歇,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
谁能想到从前的快乐猴子其实这么会给人下蛊呢?
深藏不露啊!
余歇靠着身后的墙,面前是走廊墙面贴着的巨大的穿衣镜。
他伸手拉过沈问言,两人一起入镜了?。
“为什么这么说?”余歇跟沈问言拉着手,面对面站着,中间贴得几乎没有缝隙,动作亲昵得很。
余歇在等待沈问言回答时,把目光投向对面的镜子,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些片儿里的情侣套房要搞那么多大镜子。
刺激啊!
果然实践才是了解真理的唯一途径。
余歇到今天才真正领悟了?。
“我有点受不了?了?。”现在的沈问言其实很想跟堂哥沟通一下?,想问问当初炀哥有没有这么勾引过对方。
应该不能,
沈问言觉得索炀是个可正经的人,正经到搞不好那人是个性冷淡。
不过索炀是不是性冷淡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该发愁的是他那个整天吐槽他的堂哥。
他现在要面对的是余歇,他算是看出来了,余歇肯定不冷淡,不仅不冷淡,还十分?的热情好客。
沈问言躁动了。
余歇言笑晏晏地看着他:“怎么了?就受不了?了??谁怎么你了?啊?”
还问!你还问!
沈问言在心里已经开始咆哮了。
他深呼吸,用力地吞咽口水,为了不被那种念头冲昏头脑,只能往后躲。
然而沈问言刚后退就被余歇拉了?回来,俩人抱在一起,余歇贴着他的耳朵问:“你倒是回答啊!谁怎么你了?啊!”
这是要干嘛?
沈问言突然觉得这家伙其实挺会折腾人折磨人的。
不是说要一个人住这里吗?那现在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大家都是男人,沈问言的变化余歇很快就发现了,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收手了?,可是抱着对方的时候又不想放开。
人就是这样,贪恋心上人的温度。
拥抱是很甜蜜美好的事情,如果可以,余歇想一直这么抱着这个人。
十二年呢,他得把缺失了?十二年的拥抱一口气给补回来。
“我后悔了?。”余歇说。
沈问言一愣,紧张地问:“后悔什?么?”
该不会是这么快就后悔跟我谈恋爱了吧?不带这样的!
短暂的几秒钟里沈问言已经想好了?如果余歇真的说后悔在一起了这种话,那他撒泼打滚也得挽留住对方。
不要脸了。
反正不能分手。
沈问言偷偷叹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无赖了?。
但没想到,余歇说的是:“后悔当?初没更道德沦丧一点。”
“啊?”
“那时候我要是脸皮再厚一点,再沦丧一点,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就赖着你。”余歇笑了?,“你说,咱俩是不是早就爱情长跑了??”
“唉,这事儿怪我。”
“……算了?不说了,车轱辘话,说不完。”余歇睁开眼看镜子里相拥的两个人,不由自主地亲吻了一下?对方的脖颈。
这太致命了,沈问言哪儿受得了?这个。
被刺激到的沈问言一个激灵推开了?余歇,呼吸都乱了?。
猛然间被推开的余歇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说:“你怎么回事?”
沈问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手使劲儿蹭鼻子。
余歇靠过去:“沈问言你不对劲。”
“没有。”
“你就是不对劲。”余歇说,“我碰你一下?你就这样,你是水晶做的吗?碰一下?就怕碎啊!”
本来气氛挺微妙的,暧昧中还带着点难以言说的暗涌,结果余歇的一句话就把沈问言给逗笑了?。
“水晶苹果?”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余歇有点不高兴,“你就是一玻璃苹果。”
沈问言笑了?,心情也放松了些。
他又蹭自己的鼻子,拉着余歇过来说:“你给我看看,我流鼻血没?”
这么一说,余歇好像突然明白了。
不会吧?三十了?哎,亲一下?脖子就流鼻血?
“没有。”余歇说,“你不要用鼻孔看我。”
沈问言被他逗得直笑,还是不放心,转过去照镜子:“刚才你亲了我一下?,我突然觉得血管都要爆开了?。”
余歇在他身后听着他的话,恋人的虚荣心被极大地满足了。
沈问言还在看自己的鼻孔,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没流血,就在这时,余歇从后面抱住了?他。
两人在镜子里对视,余歇看着沈问言笑。
余歇问:“喜欢我吗?”
然后,鼻血就从沈问言的鼻孔里流了?出来了。
这世界上大概不会有比沈问言更没出息的三十岁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2006:46:42~2021-05-2106:17: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百根雪糕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宜小池、江煜、cllwjq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