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歇不怕,但和穆还?是很怕沈问言的。
本来就是自己的领导,现在还撞破了人家的秘密,和穆现在整个人都觉得不是很好。
他忐忑地抓着旁边的树往前走,一点点挪着靠近余歇跟沈问言。
余歇用手肘撞了一下沈问言,意思是:你要干嘛啊你?
沈问言想得很清楚,这事儿既然被看见了,就必须得及时处里?,不然以后这都是隐患。
和穆一脸惊恐地走了过来,为了避免自己等会儿再摔下去,紧紧地抱住了旁边的树。
沈问言拿出了总监的威严,板着一张脸问他:“你过来干什么的?”
“……找信号。”和穆说,“我手机没信号。”
“找信号干什么?”
“给我朋友打电话。”和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是真的吓着了,一边回答一边担心这俩人等会儿就在这里把他毁尸灭迹。
“这种时候这么着急给什么朋友打电话?”沈问言质问他,“这种借口未免太拙劣了。”
“不是借口!没有借口!”和穆急着解释,“就是一定要联系的朋友!”
余歇在旁边幽幽地嘀咕了一句:“对象哦?”
和穆倒吸一口气:“……还,还?不算。”
余歇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结果和穆还?真?的上套了。
余歇跟沈问言对视一眼,之后再转回来看向和穆时,已经带上了笑意。
“男的吧?”余歇说。
和穆抱树抱得更紧了。
沈问言脑子一转,轻咳一声说:“你先?说说。”
“啊?”和穆紧张地看他,“说什么?”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和穆吞咽了一下口水,想着说,这个问题必须好好回答。
他看看余歇,又看看沈问言:“要说实话吗?”
“不然呢?”沈问言皱起眉,吓唬他。
和穆赶紧说:“也没太看清楚,就是……看见两个特别帅的男人在这边……”
“谈情说爱?”沈问言笑得阴阳怪气。
和穆心说: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沈问言打量了一下和穆,觉得让他看见也好,看见了,知道余歇是他的人了,以后和穆就算对余歇有什么想法也得藏着掖着。
他突然抬起手,搂住了余歇的肩膀。
他的动作让余歇跟和穆都愣了一下,余歇扭头看他,对上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沈问言说:“你没看错,我们就是在谈情说爱。”
和穆再一次把大树紧紧地抱住了。
现在,这棵树就是他唯一的队友,他的身家性命都交付于这棵树了,等会儿沈问言要是想要灭口他,他就算死,也要抱着这棵树一起死!
和穆紧张地看着沈问言。
沈问言说:“你怎么不说话?”
和穆没见过这场面,怎么突然就直接秀起恩爱了?
“啊……”和穆说,“我……我羡慕啊。”
“羡慕?”沈问言眯起眼睛继续吓唬他,“你羡慕我还?是羡慕他?”
和穆脑子一转,觉得这话问得不简单:“我羡慕你们俩,这么甜蜜。”
说完,还?强挤出了一个笑来。
“哦?”沈问言把余歇又往自己这边搂了搂,“你也看出来我们很甜蜜?”
“很甜蜜,非常甜蜜,天造地设的一对。”和穆算是看出来了,沈问言就想听这个,很幼稚啊这位沈总,“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般配的两个人,一看就能百年好合的那种。”
余歇都听不下去了,尴尬地转向另一边,但沈问言得意得不行,觉得和穆是个可塑之才,以后在职场必定大有可为。
和穆很想问问:二位,那么现在我可以下山了吗?
沈问言说:“是这样,我跟余主管是正经人谈正经恋爱,但是暂时还没有让大家都知道的打算。”
“明白明白。”和穆说,“我一定保守秘密,坚决守护你们!”
余歇没忍住笑了:“倒也不用守护。”
“要的要的。”和穆说,“以后我就是你们的CP粉!”
沈问言问余歇:“CP粉是什么玩意?”
余歇捏了他一把:“别插话。”
余歇跟和穆说:“和穆,是这样的,我们俩的这个事情真?的希望你能暂时帮忙不要声张,原因你也清楚。”
和穆抱着大树连连点头:这个不用你们多说,我早就发现你俩有猫腻,一直在默默给你们打掩护了!
“我们也会尽可能低调,希望我们都不给彼此添麻烦。”
和穆继续抱着大树点头:哥,希望你们说到做到,真?的低调一点吧,你们之前就差把你俩有一腿写脸上了!
余歇又说:“和穆啊,我一直觉得这段时间对你还?挺照顾的,毕竟校友,我当你是自己的亲学弟。”
沈问言小声说:“不能亲学弟。”
和穆没听清他说什么,倒是余歇,使劲儿掐了一把沈问言。
“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帮。”余歇说,“你工作和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也尽管说,学长肯定竭尽所能地帮你。”
这糖衣炮弹和穆都不敢接,俩领导在这儿弹劾他,他快吓死了。
好在,在和穆被吓死之前,沈问言终于发话让他下山,刚走出一步,和穆腿一软,又差点摔了个屁股墩。
沈问言跟余歇站在原地目送和穆离开,那人走后,沈问言说:“他靠不靠谱啊?我觉得有必要跟他交换一下秘密,彼此要挟。”
“和穆人挺好的,”余歇说,“如果他不当我的情敌,那就再好不过了。”
“什么情敌?”沈问言一头雾水。
“没事儿。”你还?是别知道了。
和穆走了,山顶上又只剩下沈问言跟余歇两个人。
余歇背靠着树看着他笑:“咱们俩是不是也该下山了?”
沈问言有点儿舍不得,但又不能真的在这里逗留太久。
他拉住余歇的手,准备带着人往下走,但才刚迈出一步就被余歇给拉了回来。
“下山之前还?有件事儿没做。”余歇抬手抱住他的脖子说,“再亲一会儿吧,刚才没亲够。”
余歇跟沈问言分头下山,一前一后回到的帐篷附近。
一个同事先?看见了余歇,惊讶地问:“余歇,你这是摔了啊?”
和穆闻声看过去,发现余歇的衣服脏了,嘴唇也破了。
余歇当然点头说是,说自己在山上闲逛,一不小心脚底滑了一下,从上面滚了几米的距离。
但和穆知道,肯定不是这么回事儿。
他已经脑补出了两个人在山顶上情之所至激烈翻滚的场面,很羞耻,很刺激。
虽然脑补人家不好,但和穆觉得这才是真相!
余歇目光扫到和穆的时候,和穆转身就溜,他心虚,怕自己的脑补被对方看透。
然而事实很可惜,余歇跟沈问言要是知道和穆的脑补,肯定会说:哦,我们确实很想这样激烈翻滚一下。
但现实却是,他俩只是靠着大树亲了一会儿,丝毫没有激烈刺激的情节,余歇会这么狼狈地从山上下来,真?的只是因为他脚底一滑,摔到了。
很气,很烦。
余歇很郁闷。
余歇回到帐篷去换了一身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刚好沈问言也回来了。
同事们都兴致不高地凑在一起闲聊天,余歇搬了个小板凳坐到阴凉的地方吃薯片。
沈问言也想凑过去,但想着要低调,于是给和穆使了个眼色,让和穆去陪余歇聊天。
和穆现在已经彻底转换了角色,当初严防死守的情敌如今却沦为了这对儿职场地下恋情侣的工具人。
和穆觉得,或许可以跟沈总监提一下给自己额外发点补贴呢!
和穆过去的时候,余歇把薯片给他吃。
和穆说:“学长,你跟沈……那个他,你们是怎么好上的啊?”
说实在的,余歇其实还?是很想跟人分享的。
恋爱中的人,有时候就是无法自控想要秀恩爱。
余歇来劲儿了:“你想听?”
“想听。”和穆说,“我想沾沾喜气,也想谈恋爱。”
余歇若有所思地看向沈问言的方向,然后说:“其实是这样,我们俩的故事得追溯到十二年以前了。”
和穆一惊:“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啊!”
“不不不,”余歇笑了,说,“十二年以前,我们俩是高中同学,那个时候吧……他暗恋我。”
余歇不愧是余歇,不是说书人,胜似说书人,颠倒黑白的能力可以说是一绝了。
于是在这个无聊的、尴尬的团建的下午,他给和穆讲述了自己跟沈问言的艰难爱情故事——
“高二的时候,我转学到他的班上,那时候我成绩优异,长相帅气。闷骚的他对我一见倾心,从此芳心暗许。可当时的我一心只想好好学习,只想追逐自己的梦想。高三毕业的时候,他在KTV的洗手间门口向我告白,还?特意买了一个刻着我名字的桃木挂坠送给我,但当时我觉得他只不过是个普通帅哥,没什么心动的感?觉,就很冷酷地拒绝了他。”
和穆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感?慨说:“但后来你们还是在一起了,这就是缘分啊。”
“既是缘分,也是他努力的结果。”余歇还?在编,“听过那句话吗?‘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笑笑:“十多年没见,他一直还在想着我,前不久,我们班长从国外回来,撺掇我们开同学会,就是在那时候我们重逢的。一见倾心,再见依然为我心动。”
余歇咬着薯片,笑眯眯地看着远处正在跟赵经里?吵架的沈问言:“这男人等了我十二年,真?是很难不被他感?动啊。”
他说完,发现旁边的人半天没吭声,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和穆抿着嘴唇眼睛都红了。
“哎,你哭什么呢?”余歇说,“被我们真挚浪漫的爱情打动了?”
“不是。”和穆说,“要感?动一个人竟然得十二年,我没那个毅力啊!”
余歇一听,小伙子这是有故事啊!
“你怎么回事?”余歇说,“你要感?动谁?”
他问完,顺着和穆的视线往前看,心头一惊:“不是吧?你该不会喜欢赵耀吧?”
话音刚落,和穆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学长,不至于。”和穆说,“真?的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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