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萧朗暗自欢呼了一声,为自己的准确判断而感到高兴。
“应该是畏罪自杀。”法医说,“尸体损坏严重,肯定有汽油助燃。如果是别人用浇油点火这种方式杀人的话,死者会有明确的反抗、挣扎。死者又没有外伤,现场附近又没有搏斗痕迹,最有可能,是死者自杀。”
“这个需要进行毒物化验,排除药物致昏迷,就基本可以确定是自杀了。”聂之轩对法医说,“师兄,你先进一步检验尸体,我去看看尸体下方的灰烬。”
大局已定。不出意外的话,目标嫌疑人就是眼前的这具尸体。虽然人死了,但好歹在一周时间内,战鹰组的工作有了明显的战果,这还是让人欢欣鼓舞的。
唐铛铛突然放松下来,困意袭脑,她拉着萧望的衣角,说:“望哥,我想去睡一会儿,你要不要也睡一会儿?”
萧望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说:“去睡吧,我和萧朗在车上陪你。”
唐铛铛点了点头,爬上运兵车,靠在座椅上睡了起来。
时间很快过去。
有了傅如熙的帮忙,检验工作果然顺利很多。三个小时一到,傅如熙便打来了电话:“对上了,儿子,死者就是H。你们很棒!”
虽然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但萧望两兄弟还是开心地击掌庆贺。
“聂哥,结果对上了,我们的任务基本完成。”萧望下车对聂之轩说,“我们赶紧收队吧,回去复命!看看和B组究竟谁更厉害。”
聂之轩并没有挪动他的身体。
萧望走到聂之轩背后问:“怎么了?”
“我总觉得不对头。”聂之轩说,“我清理了死者身下的灰烬,然后逐层拨开泥土,居然发现尸体下方的一大块泥土里,都浸润了血迹,而且浸润得很深。”
“死者的四肢都烧没了,流出很多血,这很正常吧?”萧望说。
聂之轩摇摇头,说:“首先,死者四肢被高温焚毁的同时,体内的血液就会被迅速蒸发,不会流出大量血液的。我取DNA,也就是在死者腹腔内发现了很少量的血迹。其次,这些血迹浸润对应的地方,是死者的下/半身。刚才我又看了尸体,死者的小腹下方有整齐的裂口,不像是燃烧造成的皮肤撕裂,而像是金属锐器形成的切割伤。”
“那很正常啊。”萧朗说,“他是强奸杀人犯,肯定恨自己的小/弟弟,于是在死之前,挥刀自宫。”
“我觉得切割生/殖器,可能和死者生前性侵行为有关。”聂之轩说,“但说是自己动手,这个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你觉得,有可能是他杀?”萧望说,“可我们南安市是全国最安全的城市,每年命案不超过十起。这么偶然地,发生了一个命案,被害人就正好是逃脱的犯人?而且你们刚才也说了,死者并没有挣扎、抵抗啊。”
“是啊。这就是我的疑惑所在。”聂之轩说,“死者并没有精神疾患,又是大学生。畏罪自/焚倒是可以解释,但是在那种准备自杀的心理情况下,自残完全没有必要啊。而且有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现场并没有发现凶器和汽油桶。”
聂之轩这最后一句,让萧望打了个冷战。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如果是死者自残后自/焚的话,汽油桶可以因为高温燃烧完全熔到找不到痕迹,但金属锐器不会被焚毁,怎么可能在现场寻找不到?
只有一种可能。H是被人割掉生/殖器后生前焚烧致死,然后凶手带走了作案工具。
“这,这无法反驳。那,问题来了,究竟会是个什么人,来杀一个逃犯?他的动机在哪里?”萧望说。
“有三种可能。”聂之轩举起他的假肢,假手正好处于三指伸直两指屈曲的状态,“第一,H强/奸并杀害的那个女孩的亲属朋友得知H逃脱,找到他并且杀了他。第二,这完全是一个偶然案件,和H逃犯身份无关。第三,有人知道我们的计划,提前一步来杀人,想让我们输掉比赛。”他最后一条显然是开了玩笑。但萧朗忙不迭地点头应和,显然对凌漠很是不满。
萧望摇摇头,说:“我觉得一条都不像。先说最不可能的第三点,如果是为了比赛,如果真的是凌漠干的,从前天他给铛铛提供了假信息,我就注意他了。他昨天随队去办案,绝对没有作案时间。所以萧朗你也别多想了,没有人会那么无聊,为了赢一场比赛去杀人。再说说那两点,第一,根据死者的生/殖器被切割,凶手还是很有可能是这种动机的,但是问题出在那起案件的被害人亲属怎么会比我们更早地找到凶手?第二,如果是偶然案件,难道H又去干坏事了?不然怎么会割他生/殖器?但从我们目前对死者生前执念的分析来看,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这些建筑物上,并没有想要再度犯罪的迹象,所以也不像。”
“这就是我一时摸不到头脑的原因。不过,这起命案和我们追捕逃犯比赛关系不大。”聂之轩苦笑着摇摇头,说,“所以队长,你领队回去复命,我请假配合南安警方再调查一天看看,不管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好吧,我们走了。”萧望看见远处开始不断有记者的采访车聚集,于是当机立断,挥手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