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地域[无限]

作者:闷酒瓶

苏墨几乎是车还没停稳便打开车门,冲到吴家门口,用力拍打着铁门:“宋远弛,你出来,我来了,我们回家。”

“什么吴家,段家,徐家的,我们不待了,我带你走的远远的。你快出来啊。”苏墨强忍着眼中的泪,不让他落下。

门口的保安走了过来:“喂,小子,干什么呢,这里可是吴家,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当他对上那双苏墨含泪的双眼时,突然陷入了沉默。

“大叔,你放我进去,我想去找宋远弛。就是那个红头发的青年,你见过他吗?”苏墨一把抓住安保的衣袖,乞求道。

保安大叔想起了那晚被硬拽进屋子的男人,他的头发好像就是红色的,这么一来,眼前这青年要找的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快走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保安大叔不想让青年被吴家的主人发现,否则,下次再有谁要来吴家找的人,就该是这青年了。

“大叔,我知道宋远弛就在里面,你放我进去,接到他我就走。”苏墨。

保安大叔:“不行,没有允许,我不能放你进去,孩子,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

“他就在这,你放我进去。”苏墨急的在原地打转。

洛喑停好车过来后,苏墨上前两步把洛喑拉到门边,像小孩子要玩具似的指着门内:“哥,宋远弛他就在里面,真的,他就在里面,我们要把他接出来。”

洛喑用手指将苏墨滑落在脸颊上的泪抹掉:“苏墨......”

“吵什么呢?”吴宏深穿着正装,看样子准备出门。

保安大叔:“家主,这小伙子嚷嚷着要找宋远弛,我拦不住。”

吴宏深舔舔嘴唇,看向苏墨的眼神暗含侵略的意味:“哦,我知道,徐家小公子是吧,先进来坐吧。”

说完,吴宏深转头对自己的助理道:“会议替我推后到明天。”

苏墨丝毫没有和吴宏深客套的意思:“吴先生,宋远弛应该在你这里吧,我能见见他吗?”

吴宏深装作没听见:“苏先生,洛先生,要喝红茶还是咖啡,你先坐在沙发边等一下,我让仆人去准备。”

“吴先生,我是来找宋远弛的。”苏墨再次强调。

吴宏深仍和苏墨打着哈哈:“我个人推荐红茶,最近刚到的抢手货,味道应该不错。”

苏墨有些受不了了:“吴先生,请让我见宋远弛一面。”

吴宏深摊牌了,把茶叶罐随意一扔,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啊啊,你这人真不会看人眼色,真这么想见宋远弛的话,直接去二楼那个房间。本来打算晚点扔的,你们来了的话,替我直接带走吧。”

吴宏深语气轻松,那口吻,如同让他们帮忙带两包垃圾走。

苏墨也不废话,直接去楼梯,然而在踏上一阶楼梯时,终于忍不住,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吴宏深身边,也不顾叼着的烟会不会烫着自己,一拳打上吴宏深的脸,压低声音道:“吴宏深,宋远弛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明明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然而当苏墨看见浑身□□,没有一寸完好肌肤的宋远弛时,仍旧目眦尽裂。

宋远弛难得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然而身上的乌青却触目惊心。

反倒是歪三倒四躺在地毯上的那些人有些慌乱的扯床上的被子遮挡身体:“你他妈谁啊?”

宋远弛的身体压在被子上,被拉动后,掉落在了地上。

苏墨红着眼上前扶起宋远弛的身体,并为他套上自己的外套,他动作缓慢的把人扶到洛喑身边让他抱着。

随后,一手抄起一瓶桌面上助兴用的红酒,敲碎顶端,脸上缓缓浮现出笑容。

那些人因为摸不清苏墨的行为,在看见苏墨脸上的笑容时,在场的人们仿佛看见了勾人夺魄的妖精,小兄弟再度有了抬头的趋势,木讷的盯着他一动不动。

红酒倒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仍能甘之如饴,甚至伸出舌头去舔舐红液,但当他们想去抓小妖精的脚时,苏墨抬脚率先踩在他们脸上,笑容更甚:“我可不想沾上红酒。”

那群人看着苏墨笑,嘴里吐出的词汇越来越露骨,直到苏墨退回门边。

“咔擦——”一声,按开打火机。

“呐,现在让我来陪你们玩儿玩儿吧。”苏墨嗓音甜腻,像是深海中的人鱼,用最动人的声音,最惊心的容貌,勾引那些最肤浅的人们,一步步坠入死亡。

苏墨看着那些人眼中恳求,悔恨,恐惧的神色,脸上笑意更盛:“他也一定这样恳求过你们吧,你看,开头既然都如此相像,我总不能去破坏死亡这个结局吧。我最喜欢,也最擅长的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苏墨偏着头,此时的他眼神干净,无杂质,单纯天真,用愉悦的嗓音说着要人命的话:“你们,不知道吗?”

就在打火机要扔向那群裸男的瞬间,宋远弛的手,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打在了苏墨握着打火机的手上。

眼看宋远弛的身体就要被烧到,苏墨立刻合上打火机,像是做错事无辜的小孩:“你不要我杀他们吗?”

洛喑看着苏墨,想说什么,却没能开口,他知道,现在的苏墨内心极度崩溃,就如那晚亲眼看着孤儿院的孩子被烧死在他面前一样,更何况,这群人就是他见了也忍不住想动手。

苏墨伸出手,小心翼翼将宋远弛已经开始僵硬的手握紧:“可是,我不服,我不服,为什么遭这罪的是你,为什么你一定要代替我去,为什么我们不能离开徐家。”

苏墨有些痛苦的低下头,泪水一滴滴下坠,随即茫然的看向宋远弛,不再灵动的双眸,捂着胸口,一字一句道:“这里,好像有一团火,它一直在,从孤儿院的那场大火之后,一直在,只是那晚的雨将他浇灭了一半,你,洛喑,王策晟,浇灭了另一半,最后只剩下火星。”

苏墨用手捂着胸口,面露苦色,好像心里早就腐烂的伤口,在今天被揭开,用手不断深挖:“但今天火星被风一吹,彻底燃了起来。如果不让它熄灭,我觉得我会痛死。”

打火机再次打燃,在那些人惊恐的目光中,落在沾了红酒的地毯上,顺着红酒流经的路径,将这片污浊之地连带污浊之人点燃。

身后的火就如同苏墨心头燃烧的那团,苏墨侧头对宋远弛道:“哥,我们回家。”

苏墨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让我改口叫你哥的吗?我已经叫了,听见了吗?”

“还有,你不是一直嫌弃我每年你生日都送你的签名写真照吗?今年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猜猜是什么?”苏墨神神秘秘道。

“算了,让你猜,就算一百年也不一定能猜出来。”苏墨笑道,仿佛宋远弛真的在和他对话,“花海,喜欢吗,还是你最喜欢的彼岸花花海,本来想生日送给你的,就在明天呢。”

后方的吴宏深拍着手站在门框边,吹了两声口哨,丝毫不在乎屋内那些人的死活,尽管他们都是些世家公子:“这一烧,徐永元怕是头都要大了吧。”

然而唯一理会他的就是里面那群惹火上身的人。

“吴少,救救我!”

“吴少,灭火器!”

吴宏深将扒拉住自己裤脚的人踹开:“急什么,没看头上有灭火装置吗?等火势再大一些,就该启动了。不过,这徐家小公子,倒是有意思......如何,刚才他那眼神有杀到你们吗?”

......

大概十分钟后,各家的小公子送医院的送医院,找父母告状的告状。

半小时后,几个世家掌权者,便一同驱车抵达徐家主宅,段裴昱和吴宏深也没有错过好戏的打算。

他们抵达的时候,王策晟和洛喑正着手准备宋远弛的葬礼,苏墨则坐在宋远弛身边,陪他一块儿看自己亲手种下的花圃。

“苏墨,你给我出来!别躲着藏着,伤了我儿子,你以为什么都不用付出吗?话给你撂这了,你要是不给个交代,今后,徐家休想继续在圈子里混!”也不知道是谁的母亲,嗓门大的苏墨在后花园都能听见。

碰巧徐永元这几天都不在家里,女仆也少了多半,以至于没人理她们。

苏墨见王策晟打算去处理这件事,起身道:“这事儿我能解决,你们先商量着,大哥的事比较重要。”

这一瞬间,洛喑觉得苏墨长大了,但是,他却私心的不想让苏墨这样带着痛苦和仇恨长大。

洛喑知道阻止不了苏墨,所有的话语汇聚为一句:“早点回来。”

“嗯,大哥的事还等着处理呢。”苏墨点点头,脸上却少了以往的笑容。

苏墨顺手从花园里壕了一把铲子握在手上:“我就是苏墨,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张大妈看见拿铲子,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哟,烧了我儿子,现在还想打我啊?”

苏墨摆摆手:“没有,就是看你带了这么多人,我就一个人,拿着防身。”

张大妈嫌弃的拍拍手臂:“真没教养,不愧是孤儿院里出来的,一群小杂种里面能出什么好货色......”

苏墨抿唇一笑,握着铲子的手却紧了紧:“嗯,和你一样,嘴巴臭的人,无论说什么都香不了。”

张大妈一听,这不就拐弯抹角说自己嘴巴脏吗,当然忍受不了,抬手就要他苏墨。

“PIA——”的一声脆响。

男人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墨,那眼神好像在说,要打你的是她,干我什么事。

苏墨抓住张大妈的手,缓缓道:“张阿姨,我不打女人,所以,这一巴掌,我让你丈夫替你挨了。”

张大妈开始招呼自家保镖:“你这个疯子,疯子!保镖,保镖,把他给我抓住!我要带到我儿子面前磕头认罪去。”

然而喊了半天都没人回应。

段裴昱适时开口解释道:“抱歉,苏墨是我师弟,单看这层关系,我就不可能让你们伤到他,说实话,这次让你们见到他已经是极限了,能不能带他走,这得看你们自己。”

张大妈的丈夫倒是读懂了段裴昱的意思,除开师弟这层关系以外,怕是还有别的隐情,让他护着眼前这青年。

苏墨看向段裴昱,在他眼中段裴昱,吴宏深都是一丘之貉:“我不会谢你。”

“段少,您怎么也帮着他说话?”张大妈很是不解,“罢了,那我们自己动手,这么多人难道还解决不掉他一个吗?”

张大妈的丈夫想拦,却哪有张大妈的嘴快。

苏墨从容不迫的将铲子插进一旁的泥土,缓缓开口:“你们儿子张华清,2年前,曾迫害一名少女致死,一年三个月前,一名少年又惨遭其毒手,6个月前,聚众玩弄一名少年致死......还要我继续说吗?类似的信息,我这里还多着呢?需要的话我可以打包成邮件发给你们。”

张阿姨被唬住了,神情惶恐,这些可都是他们替儿子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按理说应该没人能查到啊?

但这里面任意一条,拿出来都能致张华清于死地,这不就是逼他们倒霉认栽嘛。

苏墨有看向另外一对父母:“孔文程,三年前和朋友午夜飙车,肇事逃逸,受害者当场死亡,一年前肇事逃逸,嫁祸给自家旁系中的一人......”

“够了,够了。”另一对父母忙打断,“反正我儿子这次伤势不重,这件事就算了。”

与其这事被翻出来,搭上自家儿子的几十年的青春,倒不如就此作罢。

苏墨看向其他人:“你们呢,是想听你们公司干的龌龊事,还是你们儿子干的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