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沟前头,守着的数人看起来比余江他们当日有点模样,至少脚上有鞋子。在雨里也是脸色发青,看来他们关系,比余江他们那一都要和董大郎所部关系近一些。领头军官按着佩刀走过来,扫了众人一眼,也不盘问,只是拉住最前头的余江,低声道:“还回来做什么?跑他娘的就是了…………还真替姓董的卖命?”
余江只是苦笑:“俺们还能望哪里去?看着俺们辛苦,赵副都管总要管俺们一顿饭罢!”
那带队军官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你忠心!俺这里你只管过去,城头是入娘的孙一鸟,他放不放你们进城,却不担保,这城门多少日子没开了!余裤裆,要是进不去,且去俺营里,总能管你一顿吃食,好坏不论!”
余江只是抱拳拱手,苦笑着走向木桥。桥口守卫,退开一边,只是木然的看着这些残兵败将。那带队军官,也只是摇头。萧言给夹在人堆当中,几乎是足不点地的给涌过了木桥,大雨当中,人人呼吸粗重。只有前头韩世忠和岳飞两人面色宁静,两人还有余暇对视一眼,都是一笑。
自己又回到了涿州,这次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并且要将这座城市,踏在自己的脚下!
萧言恍恍惚惚,如在梦中。太阳穴血管只是突突的跳着,仿佛随时随地,腔子里的血,就能喷溅出来!在他前面,郭蓉脸色如冰一般的冷,只是死死的咬着下唇。
透过雨雾,可以看见城头探出一个人头。身上红袍崭新,在雨雾当中如血一般的红。他扶着头盔,只是朝下大叫:“什么人!怎么放他们过来?”
余江不用韩世忠提醒,立刻仰头大叫:“俺是刘指挥麾下余都头!俺们一都人马戍守南面,遭逢宋军大队,周围哨卡堆拨全被拔除,宋人屯兵于十里外,入娘的黑压压一片的营帐!只等大雨稍停,就要扑城,俺们挣扎了十几里地回来,就为向赵副都管通报…………城上可是孙统制?但求放俺们进城,还有几十个带伤的兄弟!”
城上人影坚决的摆手:“城门绝不开!你带着人马,去营寨安顿下来,俺去通报赵副都管!入娘的,哪里来的宋军,分明是你们怕苦,想跑回城里享福…………也不看看现在涿州是谁当家!”
萧言在人群当中,目光如电般一闪。所有压抑在胸中许久的气息,所有在穿越以来所遭逢的艰辛,所有的提心吊胆,在这一刻,都随着一声大吼喷吐而出:“射死他!抢城!”
吼声震荡着雨雾,震荡着涿州城墙,震荡着幽燕天空!
人群哗的一下闪开,萧言身后汤怀已经拉满了弓,一箭电闪般射出,正正直透城头那孙统制面门。在守军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那孙统制已经一个踉跄,头上脚下,从两层楼高的涿州城墙,直挺挺的摔了下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