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

作者:天使奥斯卡



    关于高俅此辈,其实并不如史书所言那么大奸大恶。也没有依附蔡京或者童贯事、他的所有一切都是官家给的,从一个帮闲提拔到了这等地位。为人其实相当低调,而且对官家忠心耿耿。要是高俅真的如史书所言是什么四奸六贼的,和朝某派打得火热,赵佶怎么放心让他长久执掌三衙虽然禁军废弛,在靖康年间不堪一战,这里头也没有高俅多少责任。禁军朽劣已久,可是远在高俅上位之前

    虽然对高俅没有什么恶感,这个相当低调,在后世却背负了远本身骂名的家伙。似乎在两三年后,还没等到女真南下就病死了。可是当老种提及自己神武常胜军要交到高俅手执掌,萧言心里面下意识的就觉得怪怪的。难道自己要去和那高俅儿子高衙内同流合污去了?大家一起去调戏林冲娘子,似乎倒也不错…………

    萧言在这里胡思乱想,老种却还在继续说下去。萧言微不可觉的摇摇头,将脑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丢到九霄云外去,继续凝神听老种朝下说。

    “…………朝廷久矣想将汴梁禁军整练起来,这神武常胜军交付三衙所领,这几乎已经是必然之事,再不会有什么变故你要想继续对神武常胜军施加影响力,只有在这个上面着手”

    老种微微停顿一下,萧言立刻就乖乖问:“如何着手?”

    老种喘口气,笑道:“还不就是那么几件事情第一件当头的,就是钱财这两个字”

    说起阿堵物来,老种全然的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大宋的经济太达了,不仅仅是这些武臣,就是人士大夫谈起钱来也不觉得有什么有辱斯。

    “…………汴梁居,大不易。朝要想钻营,没有钱财傍身,又怎么成?就算老公相有心提拔你,可是在具体经事人那里,没有孔方交通往还,还想能成什么事?更不用说你是南归之人,燕云战事行事也是遭人深忌的。要化解这些,要在官场消息灵通,要奋力向上,少一都是不能成事

    ………………除此之外,大宋武臣虽然饷项还算丰厚。但是要支撑军将在汴梁过着还算体面的日子,让他们安心为你效力。始终在你范围之内。这些饷项就是远远不够了。武臣聚财,非战事时就只有吃空饷,你又不想看到神武常胜军这般荒废下去,这长年津贴,绝少不了。就是老夫在泾源军,每年都要拿出多少贴补手下。种种桩桩,你要是腰力无铜,在汴梁呆上一段时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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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老种笑眯眯的看着萧言:“后生,在燕京你的财不算少了。也听闻你家口简单,自奉甚薄。可是这些财物,今后几年当应用,却是远远不够想今后更进一步,就想想有什么营生的法门罢”

    萧言顿时就有些愁眉苦脸。他在燕京的财是不少。不过变现之后能有多少,也说不准。按照方腾粗略估计了一下,大概百万贯是有的。本来还沾沾自喜自己在这个时代反到成了大富翁,这辈子吃穿不愁了,还能多养一些小妾什么的。现在一算,不仅不够,还不知道要倒贴多少

    这营生之事,到底从何着手?萧言心隐隐约约也有些盘算,不过还没有着手进行。老种这么一说,顿时紧迫感就加了十倍。心里面呐喊立誓:“老子要财以前是没门路,现在好歹也有了能权力寻租的本钱,可以当当官商什么的。再不用上,这辈子也还是一个穷鬼”

    老种看看萧言,又提起第二个话题:“第二就是你到底要谋一个什么样的差遣此次汴梁天使前来,纵然有所封赏,也是升大家的阶衔,不会有什么具体差遣颁下的。为今后计,为以后方便掌握你的神武常胜军着想,这差遣,必须要在枢密院内”

    老种果然是官场浮沉了几十年的人,几句话就将萧言当日和方腾商议良久关于将来的盘算说得清清楚楚。其重之重,就是要谋一个枢密院的差遣。

    枢密院正是大宋以臣管理武臣的具体管理机构。自己只要在枢密院谋得差遣,插手神武常胜军军事宜也就方便了许多。有这么一个身份地位,自己麾下军将,人心也就不会散

    萧言深吸一口气,对老种道:“老种相公说的何尝不是正理?晚辈思量,也是这般。可是晚辈根基浅薄,如果有人非要让晚辈与神武常胜军再不相干,那么晚辈又能如何是好?还请老种相公垂示”

    老种淡淡一笑,眼睛朝帐外方向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也许现在在燕京城,也正有人在打着不想让你得枢密院差遣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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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不能让萧言此子进枢密院如此才能让神武常胜军和他脱离干系。枢密院现在正是副使吴敏吴讷言主事,正好着手,焉知这神武常胜军不能为我辈所用?将来外有秦凤军,内有神武常胜军,我辈再不是可让对手随意排挤处置,毫无忌惮的了。在朝地位,就能稳住,以待将来”

    宇虚重重击掌,斩钉截铁的对着对面耿南仲言道。

    燕京城外乱军为萧言一鼓而平,耶律大石授,汴梁天使直入萧言军消息一旦传来。宇虚和耿南仲就知道他们一番谋划,尽成泡影。此番他们这一党又恶了即将复相的老公相,将来前景大是可虑。

    宇虚颓唐功夫,不过是一会儿就了。转瞬之间就再度振作起精神。和耿南仲商议将来如何应对的措置,一直到天明。

    此刻书房当,烛盏之上满满都是蜡泪。也不知道在这一夜烧了多少蜡烛。可是两人却没有半分睡意。

    说起谋划如何沙场争胜,应付各色各样的复杂局面。耿南仲不如宇虚远甚。可是一旦说到官场争斗,他最起码也是和宇虚旗鼓相当,说不定还犹有过之。

    听到宇虚这么一句话,耿南仲缓缓点头,沉吟道:“叔通兄,你见得是。萧言此子,绝不能得枢密院差遣。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沉沦闲曹下吏,这个当无疑义”

    宇虚自己却迟疑了一下,轻声自语道:“可是老公相一意扶持呢?以老公相之能,如何不知道要将神武常胜军握在掌。更不用说神武常胜军必然是要入三衙的,掌握此军,等于就在三衙当伸了一只脚进去。此等大利,老公相如何肯放手?如何能坐看我等通过吴讷言反而将神武常胜军夺去?老公相一旦着力扶持萧言此子,我辈又如何相抗?”

    耿南仲不以为然的一笑:“叔通兄,这法子还不多么?萧言此子南归降人的身份,不可典于朝廷机要之地。三衙至重,老公相权势已经极大,再伸手进去,官家也未必放心。种种桩桩,哪里不是着力的地方?到时候我辈鸣鼓攻之,成算总有七八成。老公相也未必能强硬行事下去,他还是大不过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