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少次,气力小一些!这两天踢坏多少足球了?缝一个得费老大功夫!”
萧言指着那个得意洋洋的青队丙将破口大骂,那家将顿时就耷拉下脑袋。周遭百姓都听着他这个裁判决断,听到他在那里怒,顿时就是哄笑。
那丙将等萧言完火,才抬头问道:“大人,这进球算不算?俺可是看得真切,皮球可是砸在门里面的,怎么也都过了门线了…………”
萧言没好气的一摆手,手指向一个个人的鼻子:“犯规,犯规,犯规,犯规…………全都犯规!防守的时候谁准许你们连拉带拽的?还有你,这不是打仗,老子瞧着你一肩膀就拱在别人胸口,魏方现在气还喘不过来…………别笑,你也犯规!”
青队丙将挠挠头:“…………那这球到底算不算?”
萧言顿时气结,他折腾出这个玩意儿来,除了有那么一丝解闷的成分在,其他的确是有自己深意的。足球在后世,有一大半魅力在脚下技术,在配合,在那些可以称为艺术的动作上面。要打动那位大艺术家,除了新鲜之外,自然也要有足够的魅力!自己手底下这帮家将,全都是一帮bang槌。
正准备宣布重新开球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一个刚硬深沉的声音响起:“大人,在你心中,这就是现下最要紧的事情么?如许人终日悬望,不是看大人在这里以蹴鞠为戏的!”
萧言回头,就看见韩世忠和岳飞两人,骑在马上,望向自己这里。韩世忠面上仍然是一副嬉笑表情,岳飞却是面沉如水。他们身后十几名神武常胜军中心腹将领,都是一身便衫。呆呆的看着场中,不少人神色当中,竟然对这足球游戏有一丝跃跃yù试。
萧言哈哈大笑,吹响口中哨子,双手平举向前:“平局平局!明日再来过!红白青黄四队,明日开始jiao叉混战,决出冠军。今日就到这里了!”
周遭百姓出一声巨大的失望叹息,懒懒的开始散开。围观人群当中有禁军军籍的人物,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韩世忠岳飞他们一行人。顿时就开始低声议论。
“瞧瞧这五六百斤的大马,都是得自燕地的。神武常胜军里面的军汉!却不知道是什么军将?”
“和此间闲居的萧显谟说得上话,能是什么等闲人物了?神武常胜军两个将主,一韩一岳,说不得就在其中。俺那日在当值,却识不得也。”
“萧显谟在此闲居,他是恩主,这些军将还少来得了了?日后总能知道,这帮都是杀红了燕地的凶神,煞气重,俺们却不要凑得太近,省得明日再寻道士收魂…………”
“…………俺听在将主面前上宿的姐夫说,上面就看不得萧显谟再和神武常胜军有什么联系,现在也都在晾着萧显谟…………萧显谟是文臣,以后怕也难得在神武常胜军中说上话了。这些军将巴巴的来看萧显谟,倒是有心的…………”
“…………他们是厮杀出来的情分,岂是轻易的?俺们将主倒是每日看俺们诸务缴多少贯财物,真有万一上阵那一天,将主朝东,俺便往西…………俺们大宋向来是厚待大臣的。萧显谟如此大功,却闲在这里,cao练这改头换面的蹴鞠。想想真替萧显谟委屈,以后谁还敢为大宋拼死力战?”
“萧显谟不得闲,如何能摆nong出这足球之戏出来?却实在是精彩热闹!齐云社那些手段,比起来就是小娘的手段了…………俺也有几脚本事,恨不得也能上场试上一回!”
都门中人,贩夫走卒都能知道一点朝局大事,朝中诸位大臣的恩怨。这些cao持商人工匠行当的禁军军汉们议论起来,倒也像模像样。知道萧言和神武常胜军献捷风光之后处境尴尬。不过他们的议论在这么多围观人群当中绝对是少数,更多的人还是在兴高采烈的议论着刚才那场平局赛事,议论青队黄队谁的本事更高明。明日四队混战,到底哪一队能夺魁。
更有人看见了引韩世忠岳飞而来的张显,大声向他喝彩:“九纹龙张郎君!明日看你手段!俺的彩头,定然全押在你的白队上面!”
张显满腹心思,只能对着向他欢呼的百姓们抱拳苦笑。岳飞韩世忠也有些讶然,这短短时日,张显倒有这般知名度了。
几人也顾不得其他,都翻身下马,朝在那里等候的萧言走去。韩世忠犹自东张西望着这场子,岳飞却是沉着一张脸,只是直直走向萧言。
赛事结束,青黄两队又变成了萧言身边家将,刚才威风八面的青队丙将还恭谨的递上布巾让萧言擦着满头满脸的大汗。一场赛事下来,裁判跑动距离也不算少,把萧言累得够呛。
他一边擦汗,一边看着韩岳两人。以萧言的聪明,如何不知道两人现在心里想着些什么。等两人走近,也不待岳飞想要开口,萧言就摆摆手:“浑身臭汗,不便待客。我先更衣。有的是功夫,再慢慢说罢…………今天晚饭我请客,都是方大人庄园里面出产的新鲜东西,在燕地可捞不着这样的口福!”
方腾和左聊寄两人这个时候也从场边另外一处缓缓踱步过来。两人文弱,不比萧言在这个时代历练得都能上阵厮杀了。专门在场边一脚給他们搭了棚子。这些日子晾在这里无聊,两人对这新式蹴鞠之戏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左聊寄才投效不久,沉默行礼便罢。方腾却和岳飞韩世忠jiao情不一样,一边回头jiao代服侍他的庄客:“杀一腔羊,整治些济楚时鲜的皿肴果,就在庭院里面张盖了,烧上艾草熏虫,外间风凉一些…………瞧了半日,倒是饿了,快些去罢!”
一头又朝两人笑道:“多了显谟这一个恶客,说是请客,却还不是我家的东西…………这新鲜蹴鞠之戏,倒是可惜了我家这些田地!敝人庄园,这些年从未曾有这几日热闹,倒是一番劫数…………两位将军,汴梁安居,却是如何?”
韩世忠一笑,看来他打定主意,今日少说话,看萧言如何表态安抚他们了。岳飞却硬邦邦的道:“方大人见礼…………方大人高才,如何不在侧规劝萧显谟?才入汴梁虽才十余日,文恬武嬉之态已经一览无遗。俺们都是经历过燕云战事的,知道大宋能战之军凋零,而女真崛起又是虎视眈眈!此刻正是萧显谟有为之机,正当努力自效于朝,岂能在这庄园里安坐?俺们这些萧显谟使出来的军将,也都看着!”
方腾一笑瞧瞧萧言,萧言混不在意的摆手:“吃饭比天大,吃完再说话!今日总給你们一个jiao代就是,要不还真以为萧老子认命了,就在汴梁城当一个安闲足谷翁就是…………曾经对你们许下的事情,老子一件也没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