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就是宇文虚中说得太过骇然听闻,要是萧言真如他所料。那就不是单单一个幸进之臣了,简直就是操莽之辈!大宋立国百余年,还未曾出过这等人物。要是萧言真的有这个打算,简直就是想成为全天下的公敌!
半晌之后,吴敏才讷讷的道:“叔通叔通,不至于此罢?”
宇文虚中说完,也觉得后悔。自己不过是隐隐有些感觉,今日又突然相得太深了一些,完全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推测,怎么就口无遮拦,全都说出来了?当下就想设词掩饰。此刻耿南仲却在旁边突然开口,语气狠硬:“若真如叔通所料,那是再好不过!他要再对禁军财计事下手,就让都门禁军生出事来!就算官家,也不能再为几百万贯阿堵物保住这居心叵测之辈了,嘉王与此等不臣之辈亲善,也只有闭门读书!此刻而论,学生倒是盼着这南来子,真的这么不知进退!”
耿南仲说得刻毒,宇文虚中也不好反驳什么。这话头毕竟是挑起来的。而且萧言真的还继续对禁军下手,的确是他们这一党最好的机会,必然会在其中生出事来。就是宇文虚中,也定然也在其间奔走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他总是隐隐有点心虚。他已经盘算萧言不止一次,可是每次算计总觉得已经是没有遗漏,却总让萧言拿出和这大宋格格不入的手段化解,还更进一步,谁也不能真把这位萧显谟奈何了。要是真如自己所料,萧言真成了天下公敌,是不是就能顺利将他粉碎?如若有那么一丝微小到了极处的机会让萧言仍然能够成事,这大宋,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想到此处,宇文虚中忍不住就是一身冷汗。
在上首吴敏也被这突然谈起的话题惊出了一声冷汗,要是萧言真是操莽之辈,那么他在河东压制神武常胜军,这担子不知道有多重!到了河东算是他自我放逐一段时间,看朝中将来有没有什么机会再得返汴梁,本指望在河东诗酒自娱,不做什么事情的。至于神武常胜军,在他看来,朝廷几乎是没一文給这支军马,神武常胜军再能战,又如何能维持下来?只有自己削弱瓦解一途。却没想到,临行了这位宇士还要来吓他一吓!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扯下去了,吴敏举杯干笑一声:“国事虽然多忧,然则国朝深仁厚泽,福运无穷,我辈此刻清谈,都是杞人之忧而已!今日某远行在即,不如就尽杯中酒!他日要是能得返帝阙,想必朝中气象已为之一新,道希叔通二兄已经身荷重任。此刻小小风波,又何足挂齿?二兄且举手中金樽,与某共谋一醉!”
耿南仲和宇文虚中也知道这话题再不能说深下去,都收拾心情,一笑举杯:“愿讷言兄此去一帆风顺,在河东路清吉强健,重返都门之日,当期之不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