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拿钱砸人真爽真爽真爽真爽…………二十一世纪的**丝,在大宋也有作为高帅富的这么一天!
方腾微笑,亲热的探身过去拍拍犹自在激动的常昭嗣肩膀。萧言惯常的那些与时代格格不入的举止,方腾已经学了个七八成。已经不大象一个标准的大宋士大夫了。要是方腾穿到现代,估计也能勉强应付了。
“拱卫好计较!学生与显谟,自然不会欺你,将来拱卫与显谟,还长远着呢…………要拱卫所行之事,也没什么繁难的,也在拱卫的范围之内…………”
常昭嗣这个时侯平静了一些,勉强理清思绪,听着方腾的话,苦笑答复:“俺现在还有什么范围?就是在东水关外管着一些车船务。栈房仓场,一帮小工,打尖的粗劣吃食店。再加上码头一些半掩门子,就是俺的范围了,显谟和中散难道用得上这个?”
方腾一笑,说不出的智珠在握,俊逸倜傥:“就是用得上这个!拱卫所用这些码头力工,听闻绝大多数,就是当年拱卫禁军流散之辈?”
常昭嗣点点头:“正是此辈,俺这里便有数千人。这班人被革退了名粮,只好在这里寻一口苦饭吃,都是些桀骜之辈。拘管非易。平日里还好,做一日得一日食。到了冬天,汴河封冻,往来无船。为了怕他们闹事,冬日里头都要该管之人贴他们粮食柴炭…………现在俺就倒霉管着这个,每年冬季封冻时侯,都是干赔…………高太尉身子健旺之时,谁敢让俺来干这个?”
说着现在境遇凄凉,少赚不少。常昭嗣忍不住就有些愤愤了。要不是顾忌着萧言这个吉祥物还摆在那里,估计能一巴掌拍在几案上头了。
方腾淡淡一笑,轻描淡写的开口:“这个冬日,等显谟一声令下,你就不必管他们了,让他们闹起来便罢。”
常昭嗣顿时张大了嘴巴。萧言和方腾要他做的事情竟然是这个!在汴梁天子脚下,让这些前禁军士卒聚众鼓噪,放在对武臣防范森严的前几代,这就是杀头的罪名。就是现在一切纲纪都显得松弛混乱,一句管束不力,追夺出身以来的文字也是论不定的事情。自己要为他们行事,这可是担着天大的干系!
在这一瞬间,常昭嗣就想起身就走。目光一转,却又看着在方腾面前放着的那叠皮纸。方腾这家伙还似笑非笑的用手指敲着那叠皮纸。萧言有时候表现出来的那副欠揍模样,方腾至少也学了七八成出来。
直娘贼,实在舍不得!
就是担了罪名有如何?天大的罪名,破出十万贯运动一下,至少出身以来文字保得住。保得住官身,就留得住家当。还有二三十万贯,干什么不够?要是萧言能一直稳住不倒。说不定自己还有再度飞黄腾达的一天!
自己现在掉头就走,麻烦自然是避免了。可是好处却不想了。难道就这样不死不活的守着这个东水关车船务么?高俅现在还没咽气,一旦咽气,只怕连这东水关车船务都保不住!
富贵险中求,凭着这三十万贯,难道还不值得冒些险?哪怕是在汴梁左近,这三十万贯也是快两万亩的数字!
(徽宗年间汴梁田价不太好查,只有绍兴年间杭州行在熟田田价,差不多是十贯到十一贯一亩之间。绍兴年间人口密度显然和汴梁不能比。而且其时汴梁高门大户多,能占之田差不多已经占尽。田价只有更高。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常嗣昭常老哥拿着这三十万贯在汴梁也是买不到田的。首都左近田地,基本全在世家手里。暴发户是不用想的。而且大宋商业繁盛,市场流通货币数量极大,不是土地所能承载完的。大部分还是淤积起来。有钱,和这些钱能买到多少实际东西,那是两回事。大量财富淤积沉淀下来,无法投资,甚至多到难以全部消费出去。就让整个大宋奢风盛行,一粒走盘珠卖到几万贯,便是这个道理。所以才有萧言经营债券的余地,此时此刻大家所生活的天朝,隐隐也有这个迹象了——奥斯卡按)
常嗣昭微微起身之下,又再度坐了下来。满心思已经准备拿钱效力了。光拿钱不干活,这个便宜却没法占。萧言给的是债券,不是现钱。他认了常嗣昭才能领利息,或者折现。他要不认,只能干瞪眼。这种记名债券但有买卖,都是要到萧言这个应奉衙署里面查号头的。
不过常昭嗣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萧言想鼓动这些前拱卫禁军闹事。必然是有所指。没有对头,他闹什么?这个对头还得知道是谁,这闹事最后是指向哪位。要是得罪不起,自己只能一边出门一边咽口水了。说不定还能去卖个好,混点微薄好处稍稍弥补一二…………
他在席间哈着腰陪着小心,不敢直问萧言当面,转向方腾小心发问:“显谟和中散的吩咐,俺再为难,也得尽心竭力…………只是兹事体实在是大。稍稍不慎,俺不直什么,干碍了显谟和中散前程却是大事…………却不知道显谟和中散鼓动此辈,却是冲着谁行事?是在什么上头找人麻烦?”
方腾一笑,还未曾说话。一直在尽心尽职当好吉祥物的萧言却冷笑一声,重重放下筷子。指着自己鼻子:“让此辈鼓噪,就是冲着我萧某人!鼓噪我的罪名,就是辜恩溺职,与禁军将门通同一气,查点禁军经费财计事事不利!其间更有黑幕重重!”
常昭嗣此刻,下巴彻底砸到了脚背上。所有一切思绪,彻底风中凌乱了。囚攮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萧言花三十万贯找自己的麻烦?
萧言却不管他如何想,再没了才进来时侯的和善,指着方腾面前那叠皮纸。冷笑道:“拿钱便行事,萧某人自然全你始终!若是情虚,出门便是。这三十万贯,汴梁城中有的是人想要!”
常昭嗣终于下定决心,拱卫禁军鼓噪,却冲着萧言自己。也不会惹上什么了不得的对头。萧言如果所谋得成——他也不知道萧言到底谋的是什么。他常昭嗣自然不会有事。要是萧言玩火**,汴梁中人多的人乐见他倒霉,尤其以禁军将门团体为首。自己更不会受太多牵连,说不定还夸他晓事。既然如此,有什么不能干?最要紧的是,这里有三十万贯!
他不作声的起来,走到方腾面前,将那叠皮纸收入怀中。对着萧言和方腾唱了一个肥喏下来:“俺就等着显谟与中散的号令便是!”
说罢再不多做停留,举步起身就走出雅间之外。直到此间正店楼下,等自家车马过来。寒风一吹,他热腾腾发涨的脑袋才稍稍清醒了一点。
拱卫禁军,拱卫禁军…………下意识的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常昭嗣心中就是一震。背心刷的就冒了一层冷汗出来。可是在这上头,他也不敢多想什么了。入娘的,反正三十万贯已经到腰,让自己再退回去,那是万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