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鲁浑拳头捏得关节似乎都要碎了,但却是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是放在陆上野战争雄,对手再强,临阵之际蒲鲁浑也总能找出法子来应对。就是亲身带领亲卫谋克冲阵也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此刻对着翻腾易水之上,那些破浪而前的南人舟船,蒲鲁浑却是心中一片空白!
宗弼大矗所在方向,突然响起了急促的号角之声,催军鼓声也重重敲动起来,雨幕之中,这鼓声显得有些沉闷。但蒲鲁浑却能清楚的明白这鼓声号角之声中所蕴含的宗弼怒气!
更不必说在宗弼后面观望的宗望等人了!
蒲鲁浑一咬牙齿,大声呼喝下令:“让杨家的人马上,赶上前去,迎着南人的舟船射!”
他身边女真亲卫顿时领命。摇动旗号传下命令。
距离蒲鲁浑不远的所在,在寨栅之后集结着一支军马,约有千人之众。都戴着尖顶皮帽,帽上插着野鸡翎尾。人人都披着一身无袖皮甲。他们所持却不是女真军与部族军惯用之角弓羽箭,而是与宋军所用形制相同的弩机。队列当中,还有十余架床弩,都负在牛车之上。
这支军马,正是渤海强弩手。女真崛起以来,为辽所灭的渤海遗民投靠得也最快,尤以渤海大族杨家为最。而最先进谏完颜阿骨打设立文法,以立女真国号的,也是杨家。
这支军马所立之处,距离拦河水城最近。就是准备南人船队被拦河水城阻挡下来之后,就靠近猛射,掩护那些小舟木排上前肉搏夺船所用。可是现在,蒲鲁浑慌乱之下,就要调动这支队伍去稳住前面垮下来的战线!
号角一声声响动,传令旗号也挥舞了一遍又一遍。而表示应命的鼓角之声却没有响起,正当蒲鲁浑恼怒得准备亲自去下令,并且狠狠的抽带队军将一阵鞭子的时候。就听见脚步声响,一名披着辽人形制镔铁鳞甲的军将匆匆而上。
这军将正是这支渤海强弩手的统帅杨终,三十许的年纪,小眼扁鼻,胡须稀疏。才上望楼就大声道:“贵人,行不得啊!只要死死把住拦河水城就成,南人终究要撞上来!就在这里与南人舟船战,末将敢保在此一举击败南人水军!”
蒲鲁浑冰冷的目光盯着杨终,戟指着远处一层层垮下来的队列:“还要死多少人?宗弼将这些人马交给俺,这一仗打完,俺还能还给宗弼多少人?冲近拦河水城,离易县城也就三里余,城中南军出而接应,仗就更难打了!赶紧上前,当住这些南人舟船!别以为宗辅之妻就是你的妻妹,某就不敢杀你!”
渤海人虽然在女真统治体系下高于其他各族,但是在真女真亲贵面前,还是如犬马一般。眼看蒲鲁浑真的急了眼,杨终再无什么说得,掉头就回去带领人马迎上去。
眼看着渤海弩手终于动了起来,蒲鲁浑又对身边亲卫怒吼:“带俺们女真儿郎上前,谁敢再退,一层层的砍杀过去!就算用人命填,也要将这些南人舟船拦下来!俺就不信,这些南人舟船是铁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