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蓬蓬,敲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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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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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气候多变。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落观音院内杏花凋零,散落地上。当暴雨止息时,已近傍晚。斜阳夕照,把小小庭院照映通红,更映衬得那地上残落杏白,格外醒目。
送走封宜奴后,玉尹心情大好。
由于要帮着张二姐夫妻打理熟肉作坊的事情,燕奴要晚些才会还家。
玉尹闲来无事,便打扫了一下庭院。看看天色,正是晚课辰光,从观音院方向传来阵阵木鱼‘空空’,伴随着隐隐约约的诵经声,玉尹心境顿感莫名的平和……
换了身短衣,玉尹走了一趟罗汉桩。
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每到傍晚时,若无甚大事,便会走一趟罗汉桩,使几趟拳脚。郭京那三百贯钱已不成问题,但与吕之士的争跤,却一日日临近。虽然燕奴传授了八闪十二翻,可这时日毕竟太短。所以玉尹汉室感受到了一丝丝压力。
真个是不逍遥!
人常说,北宋时代,虽最好的年月,也是最坏的年月。
但不管好坏,却和玉尹无关。
他首先要面对的,是横在他面前的一道道坎儿。若是连这些个坎儿都迈不过去,那更不要说日后更为艰苦的岁月。要知道,在不久将来,这天下将会有一场动荡。
使了两趟拳脚,玉尹热身完毕。
许是偿还债务有望,亦或者是因为找到了存在感,玉尹心中有一种想要宣泄的冲动和**。
重生四十天,每一日都承受着巨大压力。
为了那沉重债务而奔波不止,同时还要面对重生的迷茫,感情的挫折,以及对这个陌生时代的恐惧。现在,似乎都有了好转!燕奴对他的态度一日好过一日,而对于这个时代,也在慢慢熟悉。这使得玉尹的心情,也在慢慢的转变,逐渐开朗……
站在木人桩前,玉尹平静心情。
脚下错动,在不经意间使出罗汉桩的步伐,身形轻快,出手若闪电,噼啪击打木人桩。
初时,玉尹的动作并不快。
每一次击打,尚可以清楚看出脉络。
不过,伴随着从观音院传来的木鱼声声,玉尹的速度也随之开始加快。击打木人桩的频率越来越密集,在不经意间,竟与那木鱼声相契合,融入在隐隐诵经声中。
多罗叶手,原本就出自于佛门。
玉尹的心情愉悦,不知不觉里与佛音相合,使得心境越发开朗。
心情愉悦了,开朗了,也就豁达起来。这豁达了,出手便更加迅猛,宛若羚羊挂角,不着痕迹。
最初时,玉尹击打木人桩,声音发闷。
可随着他的心境与佛音契合,击打木人桩时,竟产生出如同木鱼般一样的空空声,并且带有一种极为奇异的韵律,与那佛寺里传来是佛音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庭院外,停下了一辆推车。
车上摆放着一些杂物,周燕奴带着些许疲惫之色,随着那脚夫来到了门口。
取出十文铜钱,递给了脚夫。
燕奴轻声道:“烦劳十三郎把东西搬进来吧。”
那脚夫长的黑粗壮实,一脸憨厚色。
听燕奴说罢,他连忙道:“九儿姐放心,自家定会小心。”
说着话,他停好推车,走过去搬卸货物。与此同时,燕奴也来到了门前,伸手准备开门。
可就在那只柔荑碰触院门时,燕奴突然间停下动作。
脸上露出一抹惊喜色,她停下脚步,侧耳细听。十三郎背着一个包裹走上前来,燕奴忙把他拦下。
“十三郎,且把东西放在这里,待会儿让小乙哥拿进去就是。”
十三郎一怔,但却并未细究。
他不是正经的开封人,少年时随父母从青州搬来东京。靠一身气力吃饭,自然也知道燕奴说的小乙哥,是怎样一个人物。想当初,玉尹横行马行街时,也是十三郎的偶像。若非家中还有老母需要赡养,说不得那时候,便追随玉尹做起了闲汉。
“便依了九儿姐吩咐。”
十三郎说话间,把包裹放下。
燕奴则小心翼翼推开了门,从门缝朝庭院中看去。
夕阳西下,玉尹那矫若游龙般的身影,绕木人桩而动,双手十指灵动,拳脚刚猛有力。然而击打木人桩的声音,却颇为诡异,看似刚猛时,却悄然无声,看似柔弱时,却又刚劲有力。啪啪啪,空空空……那诡异而极具韵律的声音,也许在普通人听来,差别不大。可是对燕奴而言,哪怕是细微差异,也能听出端倪。
粉靥透出惊喜之色,燕奴轻轻点头。
而玉尹此刻,已浑然忘我,全身心都投入了拳脚之中。
佛音杳渺,令他的精神,在恍惚中进入一种极为奇妙的境界当中。
精气神在这一刻,完美统一,拳脚施展开来,更带着一丝羚羊挂角,难言禅韵。
体内,自丹田腾起一丝莫名热气,游走于全身。
是真实,亦或者是幻觉?
玉尹也无法说得清楚!
只是感觉这气流若水银泻地般,流转四肢百骸,令他更加舒爽畅快。
观音院内的佛音突然加快,玉尹的拳脚也越来越快,快的到后来,令人眼花缭乱。
击打木人桩的声音,越发急促,力道也越来越大。
铛!
从观音院里传来一声钟响。
玉尹大喝一声,跨步上前,噼噼啪啪一阵子爆响声传来,紧跟着轰的一声,那一人多高,足有百余斤重的木人桩,竟被他一拳打爆,轰然倒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地面上,散落木屑残迹。
一根根儿臂粗细的木头,或碎裂,或扭断,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玉尹只觉通体舒爽,缓缓收功。
“小乙哥,使得好拳脚!”
燕奴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灿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