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乙别的不敢说,但这手段。却有那么一些。
只是苦于没有门路,纵然一身好本事,李知州又如何知晓?所以才想烦劳黎主簿为小乙指一条明路。”
兵权!
黎大隐哪能不清楚玉尹所求事物?
“却不知小乙想走什么门路?”
“我听说,黎主簿与那位相府使者似乎相识,不知可否引介?”
相府使者?
黎大隐眼睛一眯,对玉尹的看法,顿时提高不少。
这个人,倒是个有脑筋的家伙。
黎大隐身为杭州主簿,和蔡京派来的潘通。的确是有些交集。身为杭州地头蛇,黎大隐自然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和潘通吃过几回花酒,更暗地里打点了不少银子。
两人的关系虽算不得生死之交,可是在潘通眼中,却也算亲密。
也不知道玉尹是如何打探出潘通的事情,不过能想出潘通来,必是有高人指点。
想到这里。黎大隐突然对庞万chūn的未来有些期待。
也不知道眼前这位玉都监,究竟能让万chūn走到哪一步?说不得还能有些大成就。
窗外,斜雨chūn风,打得堤岸上一片桃红杏白。
远处湖面上,画舫扁舟若隐若现。更增添几分醉人诗意。
chūn风熏得游人醉……二月的风,不再寒冷。反而带着一股子令人心醉的暖意。
黎大隐沉吟片刻,端起面前的酒杯,朝着玉尹一递,“既然玉都监开口,便试一回又有何妨?
却不知,玉都监西州的门路,究竟如何?”
玉尹一笑,伸出手在酒杯中蘸了酒水,而后在桌面上写下‘耶律’两字。
黎大隐眼睛一亮,轻轻颔首。
“如此,待我与族人商议后,再与玉都监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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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不可一蹴而就。
黎大隐承诺了玉尹之后,便没有了音讯。
而玉尹也不着急,更没有催促,甚至没有主动和黎大隐联络。每天或是在家中调养身子,或是带着吉青陈东和张择端在杭州周遭游玩,rì子过得倒也算是惬意。
渐渐的,人们也就知道了玉尹的存在。
这其中自然也有黎大隐暗地里帮忙,但更多的,还是玉尹凭借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琴技,令得杭州城的百姓们熟知。也不知是哪一个多嘴的,打听出了玉尹在开封城里的故事。于是那‘东京第一嵇琴’的名号,迅速传播开来,引得无数人前来拜访。
正所谓往来无白丁,谈笑有知己。
玉尹在杭州那座并不算特别简陋的住所,一下子变得车水马龙,每rì热闹不已。
人们开始熟悉玉尹,也知道此人是得罪了朝中权贵而来。
杭州人似乎对于那些得罪权贵的落魄名士情有独钟,以至于‘小乙’的名字,开始流传于坊巷之间。
而玉尹,却好像没有觉察。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去六和寺与智贤长老聊天,更让许多人对他产生了浓厚兴趣。
一晃,又过去数rì。
时间在不经意中,已进入二月中旬。
杭州城里,又传出一个消息,从杭州到苏州的道路,遭遇盗匪袭击,令许多商户不敢轻易前往。
苏杭,在北宋时本为一体。
两座城市之间的联络,极为密切。
东南地区的货物,通过苏杭周转。从而向北方输出。
一旦两座城市间出现问题,便势必会影响到整个北宋的商业运转。
李梲对此,也非常头疼。
他几次前往都监府,催促关胜出兵剿匪,但都被关胜以训练整顿尚未完成,不可以擅自出兵为借口给拒绝了。以前,李梲之所以敢全不顾应奉局兵事,便是因为他手中掌控着杭州兵事。可现在杭州兵事被关胜夺走。更凭借雷霆手段。接连斩杀几名不听话的刺头,驱赶了近三百名老弱病残兵勇,在军中建立足够威望。
李梲便想要插手进去。也非常困难。
没有了兵权,李梲便想着把应奉局的兵事尽快组建起来。
但这招募兵勇,训练以及作战。都需要时间。李梲是个读书人,对兵事全无了解。以前,他身边还有个曹成可以帮忙,可现在呢,曹成死了,就再也没有可用之人。
已征收的花石纲,需要尽快送往东京。
蔡京八十寿诞也要到来,潘通为他搜刮的礼物,也要准备启程。
各种事情聚在一起。让李梲感到焦头烂额。更不要说,那位相府使者的脾气,越发暴躁。
武松的事情没有处理好也就罢了,了不起随便找个人头带回去,滥竽充数。
可这寿诞礼物,却无法送出杭州城,潘通如何能够不急?
和李梲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不客气,有好几次,几乎是指着李梲的鼻子臭骂。
李梲心里,也委屈的很。
谁又能想到,会突然跳出来一个庞万chūn。
只这一个人。便把所有的事情搅成一锅粥,令他也难以应付。
“李知州。三天内,必须要动身。
恩相寿诞将至,若这些礼物不能送至开封,到时候若怪罪下来,伱我恐怕都吃罪不起。”
李梲在心里破口大骂:伱有本事,去找那关胜的麻烦。
又不是我不肯出兵,是那关胜霸着兵权,迟迟不肯行动……还不是因为他关胜是小蔡相公委派而来,伱不敢招惹。伱招惹不得关胜,便来逼我又有什么用处呢?
可脸上,李梲还是陪着笑脸:“哥哥莫生气,非是下官不肯,实在是调不动兵马剿匪啊。”
以前,他说出这番话,潘通也不再逼迫。
但这一次,潘通却显得很不客气,“李知州休要诳我……伱不仅是杭州知州,更兼领应奉局事。谁不知道,伱应奉局里兵事自成一脉,根本不受那杭州都监所辖?”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