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玉尹顿时愣住了,诧异向种师道看去。
种师道苦笑道:“你休要这般看我,我种家看似风光,实则并不如意。
自我阿翁以来,至我两个孙儿,已经六代。我阿翁膝下八子,到我这一代,真正出来的不过我与端孺两人。单靠着俸禄,也很难维系这个家族,自然也要寻些门路。
你走西州,必经关中。
老夫虽祖籍洛阳,但也能放言一句:我种师道一句话,在关中之地,无人敢反对。”
种师道这一句话,说的端地霸气外露。
玉尹也深以为然,笑道:“种公要加入,那是对小乙的抬举,如何不从?”
“第三件事……”
种师道犹豫了一下,片刻后道:“这件事,除了我与官家之外,尚无其他人知晓。
我有一桩功劳与你,却有些危险,不知你可敢担当?”
功劳,危险?
玉尹疑惑看着种师道,“种公真个会说笑,自古以来,风险和功劳总是相随,既然种公要抬举小乙,小乙又有何惧怕?”
种师道却依旧是严肃表情,“此一次,比之当初你在郭桥镇,更危险。”
玉尹心里一动,看向种师道的目光里透着一丝明悟。
真是个聪明的小子!
种师道叹了口气,“老夫现在,却有些羡慕黄演山,有你这么一个侄孙。
今天的大宋时代周刊,想必你也看到了……完颜宗望气焰嚣张,竟要求岁币八百万,犒军费一千万,更要隔河而治。此为我大宋立朝以来,从未有过之耻辱。
官家,很生气。”
那想必后果,也很严重吧!
联想到今日大宋时代周刊上发表的文章,玉尹一下子明白了。
他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种师道,目光中的期盼之色,也越发浓重。
“没错,官家要与虏贼决一死战。”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可是当玉尹从种师道口中听到时,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此一事,也亏得小乙忍辱负重,把西台山大捷让与姚平仲。
官家并不清楚,牟驼岗折损的兵力。不过听闻斩杀两个女真孛堇,还是非常高兴。
本以为接下来的议和会容易些,却不想虏贼狮子大开口,令官家恼怒异常。
昨晚,官家秘密招我入宫,询问与虏贼决战之可能。老夫自然表示,必可大获全胜……从昨夜开始,老夫便已着手安排此事。但若要全歼虏贼,并非一桩易事。
我需要一支精兵,秘密抵达广济河渡口,摧毁广济河渡口,死守广济河北岸。
城里兵马不少,可我却不能放心。
所以,我希望小乙你天亮后出城,两天之内秘密抵达陈桥镇,并把陈桥镇彻底占领,切断虏贼退路。不过,这样一来,小乙你便要面临两个威胁。封丘虏贼定然会发动攻击,而开封城下虏贼欲渡广济河逃走,也会猛攻陈桥镇……也就是说,在我大军未至前,你将腹背受敌。到时候所承担的风险,比之郭桥镇更高。”
说完,种师道便盯着玉尹,等待他的回答。
玉尹眉毛挑了挑,心中即紧张,又有些激动……
改变了,终于要改变历史了吗?
若是能全歼完颜宗望与广济河南岸,对女真人的打击,定然巨大。
这是一桩大功,同样也要面对巨大的风险……能够亲自站在这历史的岔道上,见证历史的改变,玉尹虽然有些害怕,可内心里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的骄傲和自豪。
他长身而起,拱手道:“请种公下令,小乙定死守陈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