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大声喊道:“小乙,我一定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对于这个跟随在玉尹身边,一身宋军士兵打扮的小孩子。梁玉成等人都充满了好奇。
忽然听到赵谌这么一嗓子,梁玉成愣了一下,扭头向赵谌看去。
少年,正该是一个热血澎湃的年纪。
赵谌的脸通红,看着玉尹,眼中充满了坚定。
我不要和阿翁那样,沉迷酒sè;我不要和阿爹那样,怯懦软弱……
赵谌突然转身。冲着土丘下的宋军大声喊道:“我乃太子赵谌,今将与你们并肩作战!”
玉尹一怔,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笑容。
而梁玉成等人,则是目瞪口呆。
太子?
梁玉成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起身高呼:“太子威武!”
便是正赶来的董先等人,也听到了那一声稚嫩的呐喊。一双双目光,唰的一下子凝聚在那小小土丘上。玉尹先前诸般奇怪的反应,似乎一下子都有了合理解释。
太子,竟也在此。
“撼山易。撼太子亲军难!”
朱梦说眼珠一转,大声呐喊。
董先等人也是一怔,旋即随着朱梦说高声叫喊。并且如传染一般,迅速蔓延着北岸的各个角落。
许多宋军,甚至还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但听到这呐喊声,也跟着一起叫喊,士气陡然大振。
赵多福和朱璇,本在陈桥大营中休息。
忽听外面喊声一片,忙冲出大帐,紧张问道:“王娘子,发生何时?”
王燕哥一脸迷茫。道:“奴也不知,只突然间外面在喊‘撼山易,撼太子亲军难’的口号。”
莫非……
赵多福向朱璇看去,眼中透着复杂之sè。
想来,是玉尹把太子在营中的消息传了出去。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太子更加危险?
可这个时候,她们无法责怪玉尹。
大战将临,更需要振奋士气……这个时候,又有什么事情,能比太子亲征更有用处?
“王娘子。你说小乙他们,能拦住虏贼吗?”
王燕哥神情复杂,半晌后摇摇头,轻声道:“陈桥无险可守,或可阻虏贼一时,但却无法拦住对方。只看小乙的手段如何,好的话,能坚守到援兵抵达,坏的话,恐怕最迟今晚,虏贼便能渡过广济河……到时候,必然会有一场惨烈厮杀。”
赵多福和朱璇的脸sè,都变了。
良久,赵多福突然道:“王娘子,能否与我一口宝剑?”
“宝剑?”
“我才要做那虏贼的俘虏。”
一旁朱璇,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王燕哥脸上透出一抹赞赏笑意,便轻声道:“这事好办,待会儿我便去找呼延老将军讨要。”
说实话,王燕哥最初并不想做这劳什子护卫。
在她看来,赵多福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根本不需要保护。
试想,她出行有骨朵子随行,平rì里则呆在皇宫之中,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对于一个曾跃马疆场的女将而言,王燕哥不太想接受。后来还是玉尹拜托高宠去劝说,加之王燕哥一个寡妇留在东京,也着实有些麻烦,便从了玉尹之说,做赵多福护卫。
一直以来,她都拿赵多福等人当小孩子看。
哪怕是之前陪着她们出京,王燕哥也没有太在意。
直到现在,她发现赵多福和朱璇两人的身上,竟有那么一股子不输于她的英气,心中便有些欢喜。
只是,她有些奇怪,玉尹为什么要揭穿赵谌的身份……靖康元年正月二十三rì辰时。
开封城门紧闭,李梲更停止了与女真人的谈判。
直到此时,完颜宗望等人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中了老赵官家的缓兵之计。就在完颜宗望等人忙不迭下令撤兵时,探马来报,河南府府尹翟兴,自洛阳招募义勇,已过郑州,正迅速向牟驼岗扑来。从郑州到牟驼岗,也就一百多里的距离。
翟兴以渑池阳壶人张玘为前锋。距离开封已不足百里。
与此同时,驻扎酸枣的威武军承宣使刘世光,领威武军正迅速向封丘靠拢。此外,汴口水军也是蠢蠢yù动,又逼近白马津的意图。一条条坏消息传来,让完颜宗望不禁焦头烂额。而平rì里素以足智多谋而著称的高庆裔和郭药师,也都慌了。
“二太子,大事不好!”
就在完颜宗望手忙脚乱的时候。刘思的信使抵达牟驼岗。
“宋军昨夜突然奇袭陈桥,已占领陈桥渡口,焚毁广济河浮桥……其兵力尚不清楚。
刘思孛堇请二太子即刻发兵救援,同时要小心宋狗使诈。”
“陈桥渡口被宋军夺走了?曹荣又在何处?”
郭药师闻听,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信使匍匐在大帐里,却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完颜宗望这时候倒冷静下来,一摆手,沉声道:“陈桥渡口被破,怕曹荣也凶多吉少。
而今非追究责任的时候。此乃我之过,却小瞧了这老赵官家。
郭将军,着你即刻领本部兵马。火速赶往陈桥,务必在天黑之前,夺回陈桥渡口,架设浮桥,以便于大军撤退。赛里与阿鲁补领本部兵马立刻出兵,佯攻开封……切记,不可恋战,以免被宋狗合围。赛里,你xìng情暴烈。更要听阿鲁补劝说。
高尚书,你与我立刻整顿兵马,午时务必开拔,不得有误……”
而今,已是女真东路军生死存亡关头。金军大帐中,众人齐声应诺。
完颜赛里和完颜阿鲁补立刻冲出大帐,点起兵马,向开封宋军发动攻击。正如完颜宗望所言,这是佯攻。目的便是要拖住宋军的脚步,令大军可以安然撤离。
完颜宗望自己,和高庆裔连忙收整兵马,着手准备撤退。
一场本不存在于历史中的大战,也随之拉开序幕……距离陈桥东五十里处,有一座村庄,名叫狄马营。
在十里八乡,这狄马营规模可算不小,有近三百户人家。其中,多以狄、焦两姓人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