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情牵

作者:十世

        

  君如竹只觉身上好热,热得让他受不了。

  不知怎麽回事,他的酒量不应该这麽差啊?为何只喝了两杯便受不住了?

  一双柔滑嫩白的小手搀他进了一间卧房,服侍他在床上躺下。

  君如竹虽然身上难受,但心里还清楚,不由有些慌乱。她、她在干麽?

  「大人,身上很热麽?奴家帮您宽衣。」诗儿一边柔声说著,一边快手快脚地解开君如竹的衣衫。

  这位状元郎大人果然越看越俊美,越看越让人心动呢。诗儿望著君如竹慌乱窘迫的样子,芳心暗动。她久经风月,识人无数,早已看出君如竹是在室之身。

  如此洁身自好的男人甚为难得,而且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初次与人有鱼水之欢,定是难以忘情的。看来自己的出路近在眼前了。

  「放、放手……」君如竹喘息著推开她的手,身上一阵阵燥热,他只怕自己再不离那女人远点,会做出什麽无法预料的事。

  「大人,奴家会好好伺候您的。」

  「不、不用……」君如竹此时已知道自己必是中了什麽药,不然绝不会如此。他忽然用力咬破下唇,殷红的血渍染上薄唇,神志略微清明。

  「在下喝多了,在姑娘房里多有不便,这就告辞。」君如竹毅力惊人,趁著这些微的清醒,一把推开诗儿,胡乱裹好衣服向门外踉跄奔去。

  诗儿猝不及防,轻呼一声,被他推倒在地,待起身追出去,只见左右长廊已不见君如竹的身影。她心中大急,正准备去找,突然杨妈妈的叫声从身後传来:「诗儿,王大人来了,快来接待。」

  「妈妈,我这里有客人……」

  「有什麽客人。」杨妈妈快手快脚的拉住她向外走,「端王爷早走了,再没什麽客人比王大人更重要。人家可是兵部尚书,点名找你。」

  「可是……」

  「没什麽可是的,快跟妈妈走!」杨妈妈不由分说,将诗儿扯走了。

                

        

  君如竹扶著墙壁,跌跌撞撞地在青楼里乱走。眼前的长廊越来越扭曲,两旁的大红灯笼映得他睁不开眼。他只觉身上快要烧起来了,急切地渴望一丝清凉。

  「哎唷!」

  君如竹在拐角处不知撞到了什麽,眼前一黑,听见有人轻呼:「什麽人?竟敢撞本王……咦?」

  君如竹忽觉得身上一紧,被人提了起来,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动,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但觉触手之处柔腻轻滑,冰冰凉凉……冰凉?君如竹想也未想,立刻捧住那人头颅,将自己滚烫的面颊蹭了上去,胡乱贴紧那比自己低得多的体温。

  北堂耀辉看清眼前人,气得发昏!他竟然被这个家夥轻薄了?他不是应该在诗儿房里软玉温香麽?怎麽会在青楼里乱跑?

  北堂耀辉见君如竹还使劲往自己身上蹭,下身硬挺之处都顶住自己了,更是气急。

  要知道他的身子除了北堂曜日能抱,别人碰都碰不得,可是这家夥竟然……可恶!

  这会儿他倒是忘记是自己给人家下了药的缘故了。

  北堂耀辉随便找了间空屋,将君如竹丢到床上,恼道:「本来还想给你找个红牌,可你竟敢如此轻薄本王,不知好歹!本王干脆给你找个最老最丑的,让你好好开开荤!」转身要走,却忽然被人从後紧紧抱住。

  「别走!别走!好热……我好热……」

  北堂耀辉的春药非同一般,越是压制,後劲越大。君如竹强忍了半天,此时早已神志胡涂,连最後一丝清明也没有了,满脑子只渴望抓牢这一丝清凉,不然他真的要死了。

  北堂耀辉自然清楚自己的药效有多大,此刻见君如竹脸颊通红,双目迷乱,身上的衣襟已经解开,凌乱四散,露出白皙的胸膛和精美的锁骨。

  北堂耀辉忽然口中一干,望著那赤裸的肌肤,久久无法挪开目光。

                

        

  「北堂大人,三巡已过,我们该回去换班了。」

  北堂曜月看看时辰也差不多,道:「好。」

  几个禁卫军互看一眼,笑嘻嘻地上前:「大人,前面便是寻芳胡同,我们哥几个想……」

  北堂曜月看了看他们,轻笑道:「好了,我知道你们这几日巡班,不得快活,要去就去吧。不过先回去交了名牌,换了衣服再来。」

  「是。」

  北堂曜月调转马头,正要回皇城交班,忽然胡同一角,一人快步拐了出来。北堂曜月看清那人的脸,「咦」了一声,停下马唤道:「二哥,这匆匆忙忙的,要去哪里啊?」

  北堂耀辉不防遇到他,不由一愣,尴尬地咳嗽一声,支吾道:「我正要回府呢。」

  北堂曜月望了望他身後歌声靡靡的花街,笑道:「原来二哥去寻欢了。何不过了夜再走,这个时候往回赶做什麽。」

  北堂耀辉不悦道:「什麽寻欢,那些人我看得上的麽。不过是给她们送点东西罢了。」

  北堂曜月无奈地撇撇嘴。二哥的喜好他也是知道的,好端端的王爷不琢磨些别的,偏喜欢研究春药。人都说北堂耀辉的制药之名名闻天下,但北堂曜月看来有大部分都是靠那些乱七八糟的春药得来的。

  瞟了二哥一眼,见他衣衫有些凌乱不整,行色匆匆,神情闪烁,就好像……好像刚刚偷情完毕的样子。北堂曜月轻轻一笑:「二哥若要回去,不如和我一路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太晚了,马上就要宵禁,二哥一个人回去不太好,还是和我一路吧。」

  北堂耀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

  跃上马背,坐到北堂曜月身後。北堂曜月闻得他身上淡淡的胭脂粉味,愈加肯定他在寻芳阁里采了花,不过却没说什麽。

  只是北堂耀辉心下惴惴,觉得做了亏心事被人当众逮住了一般,偏偏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弟弟。北堂曜月虽然为人沈静,不喜多嘴,可他与北堂曜日兄弟亲厚……

  北堂耀辉想起他刚才似有所悟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安,道:「咳,其实我平日来这里玩,都不过是作作戏而已。你也知道,我做的药,总得找些人试试不是?」

  「嗯。」北堂曜月在前面淡淡应了一声。

  「你嗯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知道了呀。」北堂曜月奇怪的回头瞟他一眼,不知道二哥今日怎麽有些反常。

  「哦。」北堂耀辉尴尬闭嘴,却愈加觉得心虚,没话找话道:「你怎麽来这边了?」说完才想起北堂曜月上个月刚刚升了京畿校尉,应该是这几日轮到他当值。

  北堂曜月心下明了,微笑道:「二哥放心,我不和大哥说就是了。」

  北堂耀辉大窘,没想到几句话就被他识破了心事,不由恼羞成怒道:「你什麽意思?我做什麽难道还要他管麽?你告不告诉他有什麽关系。让他知道了又怎麽样……嗯,当然,你不告诉他最好……」最後一句简直轻若游丝,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