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

作者:孑与2

    李二和云烨一个听人拍马,听的极为舒适,一个心怀鬼胎,准备随时向皇帝提要求,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有不长眼的来搅局,这让李二和云烨怎能不恨,怎能不同仇敌忾。

    这种汤锅里的老鼠,米饭里的鼻屎,除了魏征能有何人?昨日的动乱让天下皆惊,文武百官惶惶不可终日,好不容易把长安市民安抚平静,窦家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窦怀恩被百姓活活殴死,窦怀义见势不妙投缳自尽,窦家家主惊惧而死,更不要说那些死伤累累的丫鬟仆役,短短两个时辰,就有三十一起强奸发生,还有十七宗命案,至于抢劫更是数不胜数,不光是窦家遭灾,就连附近的邻居有三家也遭到哄抢,女主人遭到猥亵,若非金吾卫出动的及时,暴乱有往全城蔓延的趋势,人性的丑恶,在混乱中显露无遗。

    作为给事中,魏征如何不怒,大唐百官小心维护的秩序在一日之内给毁了个干干净净,而且给后世开了一个极其恶劣的先例,那就是若有不平事,可以群起而鼓噪之。

    房玄龄对此事闭口不言,杜如晦对此事避而不谈,众豪门噤若寒蝉,紧闭门户谢客不出,尉迟恭轰然叫好,鼓手称快,窦家的事,实在是咎由自取,魏征还不会蠢到去触动皇帝的逆鳞,可那些受了池鱼之灾的邻居何辜?被猥亵的邻居家的女主人已经自杀两次了,虽说邻居只是一个小小的承事郎,这也是官身,守着祖宅过活,这次家里的房子也被大火烧去了一半,损失惨重,却求告无门,一家人只有在废墟里抱头痛哭。

    巡视现场的魏征自然是怒发冲冠,义愤填膺,决定到大理寺当面痛斥罪魁祸首云烨,以消胸中怒气,顺便看能不能从云烨这里讨得赔偿,好去安抚那些无辜受灾的人。

    谁料想云烨在监牢里犹自不知悔改,还在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媚言惑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以万金之躯踏足牢狱浊地,臣以为是前来训斥奸佞,哪想到陛下君臣谈笑风生,视人命如无物,把草菅人命的佞臣引为知己,臣深为陛下不值。”

    长得黑黑的魏征梗着脖子,竖起剑指指斥云烨为佞臣,这让刚刚还与云烨相交甚得的李二情何以堪,大喝一声:“魏征放肆,朕与臣子说些笑话,有何不可。”

    “陛下若是平日里与云烨谈笑,微臣自然不会多事,只是兴化坊里哭声凄惨,百姓官员的疾苦,陛下难道毫不在意吗?”总算见识了魏征在皇帝面前的强势,听说他从不在乎皇帝的面子,找到机会就会小题大做,时不时的拿皇帝刷刷威望,现在看起来他做到了。

    李二的手不停的张合,不用想伟大的皇帝陛下现在一定非常愤怒,云烨看看自己身上的内衣,考虑要不要学学长孙换上朝服恭贺皇帝有一个闹心的好臣子。

    把皇帝说的哑口了,矛头自然指向云烨,老在老虎头上拍苍蝇会出问题。

    “五百贯!”云烨伸开手掌,做了个五的手势,绝对不和魏征对骂,他就是靠骂人吃饭的,和他对骂,会被他骂成筛子,聪明人不为之,他再是愤怒,也不过是想给受灾的人家做一点补偿,用钱可以摆平的事情,云烨绝对不会自己找虐,没见他把皇帝气得快抽了。

    “哼!你是待罪之身,那里有你说话的份,小小年纪却心狠手辣,鼓噪臣民为己所用,其心可诛!”一样的悲愤,一样的义正辞严,不过佞臣哪去了?

    “一千贯!”不见了佞臣,这是好现象,云烨决定加价,看能不能其心可诛也去掉。

    “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暴乱之下,三十一起强暴,十七条人命,这就是你两个时辰造的孽,你有何面目再见长安父老,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以勋贵自居。”

    王八咬人他就不知道松口,一千贯盖三套院子绰绰有余,魏征连窦家的死伤也要算在云烨头上,这太过分了。李二也似乎不生气了,饶有趣味的背着手看自己的两个臣子谈话。

    魏征惹不起啊,也不敢惹,想想面前的这位被历史书称赞为千古人镜,只要被这面镜子照照,大事小情都会被记录在案,云烨不想历史书上有魏征痛斥纨绔子云烨的记录,只好忍痛给钱,只是给窦家的人赔钱,这让云烨郁闷万分。

    “一千五百贯,一个时辰后何邵会把钱送到长安县衙,请侍中大人监督。”

    魏征袍袖一甩,对李二恭敬地施了一礼,说一句:“微臣告退,兴化坊现在成为一片废墟,微臣需要现场验看,请陛下恩准。”李二奇怪的看了魏征一眼,原以为今日云烨会遭到口诛笔伐,没想到只有几句话就把事情解决了,原想着自己说不得会动用强权,把这件事压下去,现在看起来,没必要。

    “魏卿自去处置兴化坊之事,朕还需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番。”

    事情在魏征看起来严重,但是在李二眼里,不算什么大事,他在乎的是云烨居然只靠一番话就可以煽动百姓情绪,这种技能让他有些担心,只是一想云烨正在书院里大肆的教授这些,也就不以为然了,本事虽然神奇,会的人多了也就没有那种神奇的效果了。

    李二的眼神很奇怪,不用说,云烨想要走出牢房,不吐血是不成了,田襄子给的金子有些烫手,日后如果有人用他来弹劾云烨,他就是长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毕竟田襄子是大唐的通缉要犯,现在给了李二,就把这个坑填上了,日后就算有人追究,难道他有本事把金子从李二的手里再要回来做证据?

    “陛下,微臣在草原无端端的有一个叫田襄子的人送给微臣一箱金子,微臣不敢擅专,请陛下裁决。”

    “田襄子?古书中记载,他为墨翟的弟子,后来成为了墨家的矩子,他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李二对金子的**不是很强烈,他在乎的是有人能活一千年,这勾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陛下,不要相信谣传,他们这一支每代的矩子都叫田襄子,微臣见的田襄子都不知是多少代的人了,就是一个快要入土的老朽,没有半分的神奇。

    有些事情可以隐瞒,田襄子的事情绝不在这些事情中,后患太大。云烨就那事情从说方开始讲起,一直讲到黄河边上田襄子主动赠送金子才结束。

    李二可能不习惯牢房的狭小空间,和云烨边交谈边往外走,他也没有和云烨谈窦家的兴趣,把自己舅舅一家干掉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这件事情自然有皇后找他去谈,李二看得出,云烨在皇后面前比在自己面前要好说话的多,也许这小子自幼失去双亲,对皇后多了一些依恋吧。想到这里,回头对云烨说:

    “小子,千古艰难惟一死,或许只有昊天可以万古长存,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长生,朕不为也,我有江山要传承,有无数子民要管理,人生不过短短百年,如白驹过隙,朕要在有限的日子里做最多的事情,千头万绪,犹如乱麻,乱天下者,世家也,我李家就是关陇勋贵,这其中的道理朕如何会不明白,你莫要觉得朕无情,实在是朕把所有的情,爱都给了这如画江山,为了她,不容朕有丝毫的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