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莲花峰后,见多了白莲门的冷暖,陈青牛心中原本仙家府邸应该一股清静无为气度的想法,早早破灭。
秦香君见到凯旋而返的小师弟很是雀跃,却并无深思,倒是刻板冥顽的石矶师姐,眼神轻轻讶然,若有所思。陈青牛顾不上秦花魁的亲昵和石矶师姐的古怪,几乎在牡丹温泉里倒头就睡。休养生息,体内气机循环不断。
陈青牛醒来后,发现泉边站着一位红衣雄魁女子,赫然是白莲门内极具地位的汤红鬃,她相貌普通,不美不丑,不若范夫人那般美妇尤物,也不似石矶师姐黝黑丑陋,身材健壮却和谐,气息绵长,一眼就是顶尖炼体和练气双重高手,放在俗世,她一定是在战场上以一敌万的无双猛将,横扫千军如卷席。陈青牛想要恭敬起身,却悚然发现自己无衣可蔽体,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十分尴尬。汤师伯却毫无异样,只是居高临下俯视这名口碑平平的门内后生,自言自语道:“若是斗法放在二三十年以后,你还有希望与苏然魏丹青等候补客卿不相伯仲,生死各半。”
说完汤红鬃便飘然而去,无需乘鹤,离开谷底。
陈青牛等这位谈不上和蔼也说不上可憎的师伯彻底远去,牢骚道:“狗日的,怎么个个都是看死人的眼神看我。”
汤红鬃离去没多久,娇小的香坠扇姗姗而来,捧着一套粗麻衣衫,略带清纯羞。
陈青牛脸皮厚,在温泉中浸泡,笑喊了一声师姐。
师姐而非秦师姐。
陈青牛相信心思细腻的秦花魁一定听得出弦外之音,对石矶师姐,陈青牛懒得去用这份小心机,因为毫无意义。果然,秦香君一听到这个去掉一个姓氏的新称呼,眉眼舒展,妩媚可人,将手中衣物放在泉畔石块上,柔声道:“青帝,这是这些时日师姐帮你缝制的,粗手粗脚,也不知合身与否,你试一试大小,到时候师姐再帮你修订。”
陈青牛神情呆滞,多少年,除了乳娘,再没有谁愿意一针一线给他制作衣裳。
低下头,极擅长看人下碟的陈青牛没了花言巧语,默不作声。
秦香君温婉一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