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心有怨气,脸上如常恬静婉约,只是言辞不经意间多了几分刺头,“公子,白猿没听说过。再者,红楼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想来是有人以讹传讹罢了。”
陈青牛哦了一声,微微一笑:“只是好奇而已,在我看来那姐姐即便真的藏于红楼深闺,也比不得白猿姑娘,不妨与姑娘透底实说,我有一位世交同辈,有些来历,是陈郡谢家的世家子,对崔大家神往已久,故而托我询问,还放话只要能够见上一面,真真正正一掷千金也无妨。唉,可惜了。”
白猿浅浅一笑,不为所动。
她初入红楼,就被前辈教育楼船之上,男人一切言语都当不得真,首当其冲是那些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其次便是自吹自擂的身世背景,要好的姐妹们私下的一个乐趣便是相互诉说谁谁谁的情话肉麻粗鄙,某某某的更诗情画意一些,又或者哪个家伙打肿脸壮阔充胖子了,白猿虽然尚未经历床笫风月,但并不意味着她是懵懂幼稚的怀春少女,在勾栏粉门捧饭碗,怎么都要比一些小家碧玉的良家女子来得更人情世故老道娴熟。陈青牛见糊弄不了这小娘子,不急不躁,呵呵一笑,他可写不出崔王妃那样笔锋杀尽中山兔的好字,但兜里金银如粪土不是?陈青牛打了个响指,让守在门口的谢石矶一口气掏出一叠银票,足足三千两,整齐放在黄梨木桌上,陈青牛对勾栏门道再熟稔不过,眯起眼睛微笑道:“这点银两,只是帮我兄弟引见那位姐姐的小彩头,若是嬷嬷问起,白猿妹妹便说我给了你两千两,剩下一千,你可以买些笔墨脂粉,届时嬷嬷若问起我,我自然会只说给了两千,妹妹大可以放心。”
男人言语当不得真,但他们兜里的金银却做不得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