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当地人自然是有交情,但今次周旋下来也是毫无结果。
说白了,当地人不服教化,倔得很。
李博没有回答她,而是垂眸沉吟起来。
半晌,他站起身道,“召集兄弟,跟我去一趟尔乡。”
“老大!”纳西族的大汉面色一变,谁人都知道,跟当地人发生冲突的后果是什么。一旦压不住黑族人,事情就会向难以预计的方向发展。
李博冷冷的眯起眼眸,“扎克,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
“是!”名叫扎克的汉子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李博负手站在窗边,他之所以为这件事头痛,正是因为混迹于云南境内的各大势力都遵守着不与当地少数民族发生冲突的规则。
莫子涵被留在了别墅里,李博带人离去。
然而,莫子涵真的会老老实实呆在别墅里吗?
车上,扎克沉声说道,“黑族人视头为荣耀,听说这次是头上见了血,对于黑族人来说是奇耻大辱。老大,这事咱们参与进去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呢?”李博淡淡的抬起眼眸,面色泛出一丝冰冷。
扎克面色一僵,今天他的确太多次反对了老大。
车底,少女四肢抵在车轮两侧,双手牢牢抓住了保险杠,一头黑发盘在脑后,面色沉静冷酷。
随着车子在山路上不断颠簸,少女稳如泰山,没有生出一丝慌乱。
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子抵达了尔乡派出所门口。
派出所条件简陋,外面是沙土地面,整个派出所只有三间房,呈围合之势,正对大门。
门口,十几名青年叼着烟卷,或蹲或坐,在派出所门口闲聊调侃,凶狠的目光不时扫向派出所大门。两名警察从派出所走出,拿着香烟派发下来,嬉笑着与几名青年闲侃。
猴子等人就聚集在派出所最中间的会议室里。此刻,猴子狠命的抽着烟,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情况。
一名大汉走过来道,“猴哥,不然咱就冲出去跟他们拼了,老子怕过哪个?被这群土鳖震住了不成!”
猴子扔掉烟头,摇头说,“再等等,李博应该在为我们周旋。”
“反正村民都回去了,要不咱就冲出去?”另一个青年上前询问。
坐在后方的一名警察就站起身说,“别冲动,你们就算冲出警局,也冲不出尔乡的。”
“这么邪乎?”猴子回头,皱眉问道。
警察就点了点头,“你们没见过当地村民暴动,你们现在就算冲了出去,他们也不会让你们走出尔乡,在警局呆着最安全了。”
“你们跟那些人很熟?”猴子皱眉指向外面那些跟青年抽烟闲侃的警察。
留守这人就笑道,“在当地办事,跟他们能不熟吗?不过熟是熟,触怒了他们一样不讲情面。”
“我操,你们警察连村民都搞不定,到底能不能行?”一名青年扔掉烟头,怒声质问。
警察有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少数民族自治区跟你们地方上不一样,他们不止跟你们游客发生冲突,跟我们政府冲突更大!”
猴子就摆了摆手,“哥们,消消气,咱是同行,我体谅你们难处。”
“你也干警察的?刚才做笔录怎么没说?”那人就惊诧的说道。
猴子就摆了摆手,“离职了,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没什么可说的。”
“违纪了?”那人了然的笑了笑。猴子也轻笑一下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几辆大车相继从远处驶来,戛然停在了警局门口。
蹲在警局门口的十几名青年见状纷纷站起身来,有几人赶忙回身跑了,似是去通知村民去了。
其实不用通知,有车进来,这样大的声响哪里会瞒得过村民?许多人都已经披着外套就跑到警局门口。
人,越聚越多。
李博掐着香烟缓缓走下车来,身后数十名大汉紧随身后。
猴子等人见状面色一喜,纷纷走出会议室,来到空地上。
猴子等人是站在警局院子里,门外是数不胜数的村民,一旁站着的,是李博一行人。
定睛一看,村民里许多人拿着棍棒,神情气愤。
有一名头上缠着沙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睡眼惺忪,身旁有人搀扶。
“你们要干什么?”他问李博。
李博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扎克就粗声道,“朋友,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里面的朋友是我们的人,大家以和为贵,别伤了和气。”
那人顿时怒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我们是没钱,但咱有骨气,你们这是打到我们家里来了,凭什么就算了!”
他说的普通话并不标准,甚至要仔细去听才能辨认。
扎克面色难看,转头对李博小声说,“黑族人是有这个规矩,猴子他们在当地闹事,算是打到了人家家里,这才群情激奋。”
李博就轻轻弹掉了烟卷,轻笑道,“朋友,还是刚才那句话,以和为贵,伤了和气大家都不好看。”
猴子身旁一名青年就叫嚷着说,“我不就撞了你一下,你们先动手打的人,凭什么说是我们犯了事儿?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弄急了老子,今天第一个收拾你!”
说实话,今日他真的有些被当地人吓到了,但见李博带人前来,也就有了底气。
李博微微皱眉,然后转目对着受伤的黑族男人道,“那你们就划出个道来,这件事想怎么解决?”
男人转身望着乡亲父老,“他们这帮外乡人耀武扬威的,就以为警察护着他们,不把咱们穷人放在眼里,咱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能算了!”
男人得意的转过身,面带冷笑的道,“我受伤了,他们得赔钱!还得赔礼道歉!”
猴子面色一怒,“我们的人也受伤了!先动手的是你们!凭什么我们赔钱道歉?”
“你这算打到我们家门上来了,不道歉赔钱别想走!”
“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