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涵埋头走在四名男子前面,抬眼,就见到了坐在学生接待处长桌尽头的李蓉。她在去年就考入了这所大学,并且因为成绩优异组织能力极强而被选入了学生会。
不过莫子涵却并未到李蓉那里去排队,实在因为她那方排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多是男性。
正巧,一名戴着眼镜的男生从后方走出,在学生会干部的长排座椅中加了个位置。
莫子涵眼尖地径直走到那里,将自己的报名表交了上去。
男生用食指推了推镜框,头也不抬地道,“哪地方人?”
“辽胜,东市。”她语气颇为淡漠地开口。
与此同时,那男生也正拿起莫子涵的资料单子扫了一眼,看到她的名字,再听到她的声音,背脊就僵了僵。
他缓缓地,神色间带着吃惊地抬起头来,有些失声地道,“莫子涵?”
莫子涵目光平静地看着男生,她早就认出这男生是当初东城高校的学生会副会长李靖,那个险些被她吓出神经病的男生。
看了她在李靖心中还真是记忆犹新呢。
李靖吞了口口水,有些怯怯地打量着莫子涵冷漠沉静的面容,几年不见,他觉得莫子涵有些不一样了。
他的声音有些惊动了左右,几名学生会的干部都抬眼望来,尤其李蓉,看见莫子涵更是神色一震。
“一年八班,寝室是三栋二单元二楼219。”他眼神闪烁地低下头说。一边将莫子涵的寝室钥匙递了过去。
她接过钥匙,“寝室在哪个位置?”
“你好,你是哪个寝室?哦!三栋二单元,我带你过去!”一名相貌阳光帅气的男生从学生会后方绕了过来,笑着接过莫子涵的单子看了一眼。
莫子涵只是瞥了他一眼,颔首道,“谢谢。”
“会长。”李靖瞪了瞪眼睛,对着男生叫了一嗓子,然后对上莫子涵的目光当即收声。
“李靖你先在这看着,我送这个同学去寝室一趟,马上就回来。”男生阳光一笑。
说罢,他转头对莫子涵自我介绍,“我叫谢宇轩,是海大的学生会长,你叫我谢哥也行,叫我会长也行,叫宇轩也行。”
莫子涵觉得他有些聒噪,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你没带行李吗?我帮你拿包吧,到寝室距离不远呢。”谢宇轩笑着伸手想要去接莫子涵的背包。这种情况在新生入校时并不难见,老生们大多是热情洋溢的带路帮忙。
不过他的手还没触到莫子涵的背包,杨明就先快如闪电似的扣住了他的胳膊,笑嘻嘻道,“兄弟,不用了,谢了啊!”
谢宇轩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四个男人是与莫子涵同道的,当即愕然的看向她。
“家人。”她点了点头,就朝外面走去。
谢宇轩恍然大悟,对着他们微笑点了点头,紧跟莫子涵的步伐而去。
“这两年我就没见涵姐怎么笑过,是不是白子谕的事……”杨明有些担忧地转过头看向几人。
老六挠了挠大脑袋,“要不咱告诉涵姐吧?白子谕可是为了救涵姐出的事儿,就是死了也应该让她知道才对吧。”
猴子皱眉道,“那涵姐不得内疚死?我看这事暂缓吧,以后再说。”
“可你看涵姐这闷闷不乐的样,看了都叫人揪心。”杨明叹气道。
“要是涵姐知道白子谕因为她出事了不得更揪心?以后还能笑得出来吗?我听说失恋的人都这样,等有下段恋情就能好了。”老六颇为正经地说道。
猴子和杨明顿时诧异看向他,这老六除了两年前睡过个洋妞外,也没见再有别的女人,懂得还挺多的。
“那咱上哪给涵姐找下段恋情去?”猴子苦着脸问。
这时,沈笑就面无表情地迈开脚步,从几人身边略过,追上莫子涵的步伐。
谢宇轩一边走,一边给莫子涵讲解学校的基础设施,例如食堂在哪个位置,图书馆在哪个位置,超市在哪个位置,南门外哪家的小吃比较正宗且价钱公道,学校外的旧物市场怎么砍价才能物超所值。
莫子涵没有说话,似乎一直都在聆听。
谢宇轩就侧头打量着她白皙纤细的脸颊,然后慌忙地别开眼去。
随后,谢宇轩带着莫子涵去领了被褥,然后才来到寝室。
直到将莫子涵送入寝室,看着那四个跟班的家人离开,他还站在寝室楼下良久未动。他忽然咧嘴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
“太美了!太美了!”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女孩,除了外形优越外,身上更有一种沉静到近乎漠然的气质,他觉得这就是他要的女孩。
回去的时候,谢宇轩几乎一路都带着笑容。
来到寝室,莫子涵将东西放下,来到自己靠窗的下铺上。黄海大学虽然师资力量上比较优势,但因为是老校区,住宿环境却有些一般。
寝室是六人寝,分上下铺,并无自己的独立洗手间,而是要到每层的公用卫生间解手和打水。
莫子涵是第一个进寝室的,她将东西锁好在柜子里,然后铺好床铺,将笔记本放在床脚处。
这时,寝室大门打开,迎面而来的就是少女清脆的抱怨声,“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住这里!爸爸你给我换个两人寝去,要是有单间我就住单间!你看这寝室啊又脏又乱,连个浴缸都没有怎么泡澡啊!”
莫子涵抬眼,就见到少女娇气却颇为漂亮的容颜,少女身材比较娇小,也就一米六的样子,而且骨架很小,一副娇小玲珑的模样。
但她的手腕上戴着的却是白金手链,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尤其是外地来此上学的大学生,大多省吃俭用,学校外面生意红火的旧物市场恰恰可以证明这一点。
“玲玲,上了大学可不能再这么娇生惯养的,跟寝室的同学要和睦相处。”一名优雅的女声在后面响起,随后走进来一名穿戴颇为得体的女人。
女孩有些挑剔地打量着宿舍,尤其见到六张床和有些锈迹斑驳的床柱后,更是脸色一垮。
“你们看啊,那墙都掉皮了。”少女皱着脸,一副想死不想活的模样。
女人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行了,你再这个样子干脆办理退学算了?你以为上大学是要你享受来了?你这丫头,要懂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一边说,女人一边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