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非夜带着韩芸汐回天宁,没有什么排场,也没有任何仆从,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共乘一匹马。
秋风起,天将凉。
龙非夜将自己的披风披在韩芸汐身上,然后再将她拥入怀中。
全天下估计就只有韩芸汐一个女人知道,这个最冷漠的男人的怀抱有多温暖了。
男的俊美滔天,高雅尊贵;女的貌美倾城,气质不俗,他们一出巷子到大街上立马就引来路人注视。
然而,很快就有人认识了韩芸汐就是悬赏令上的女人,一时间注视变成了围观,吸引的人越来越多,竟让整个药城万人空巷!
躁动中,有艳羡、有嫉妒、有爱慕,也敬畏,不少女子视线死死地追随着龙非夜,生怕漏看了一秒,也有不少女子朝韩芸汐投去敌意的目光,至于议论声,更是滔天之大。
可即便如此,一切都止于道路两边,没有人敢上前拦路。
韩芸汐向来我行我素,不理会别人的目光,再天大的场子她都见识过,只是,此时她都有些不自在。
并非她紧张害怕,而是她还是喜欢低调一些。
龙非夜,悬赏令还遍布天下呢,你又这样秀恩爱,真的好吗?
龙非夜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压根就没把周遭的人放在眼中。
他搂着韩芸汐走过药城一条街,第二日,消息就传遍整个云空大陆。
关于悬赏令的种种猜测不攻自破,所有人都知道,韩芸汐是真丢了,龙非夜是真着急了。
再加上韩芸汐在医学院和三长老打成平手的事也传出去,韩芸汐名噪一时,成了整个云空大陆最焦点的人物,各方势力都想一睹她的真容,见识见识她的毒术。
楚清歌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第三天了,她生怕错过龙非夜,执着得在会所里守了三天三夜。
到了第四天,王书辰实在看不下去才告诉她秦王殿下已经离开药城的事情。
楚清歌立马就怒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王书辰好无辜,“楚姑娘,在下只是传了秦王殿下的原话而已。”
秦王殿下的原话,“让她等着”。
楚清歌一时无话反驳,又羞又恼,也顾不上找药材会所索赔了,咬唇就冲了出去。
人比人死,货比货扔,人家于他同骑一马,名声大噪,她却傻乎乎在这里等了整整三天。
愤怒,难过,不甘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楚清歌恨透了韩芸汐,可又该死的想知道她到底拿什么吸引了龙非夜的眼。
她当日就离开药城,准备去天宁国,却在城门口遇到了楚天隐。
“哥,为什么不能动韩芸汐,你给我说个明白,否则……”
话还未说完,楚天隐就厉声,“你若怀疑我,就自己去问父亲!”
“我……”楚清歌本就心情郁闷,被这么一凶,更加不爽了,她直接掉头就要走。
“站住,你去哪?”楚天隐追问道。
“天宁!”楚清歌并不介意告知。
谁知道,楚天隐却道,“天宁太后寿诞在即,烨太子奉命前去道贺,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时楚清歌才想起一个人来,“瑶公主怎么样了?”
端木瑶勾结康王的事情被韩芸汐当众捅出来,又得龙非夜的指认,端木瑶还未回到西周,西周崇瑞皇帝下令将她打入冷宫,而且写了亲笔书函给天徽皇帝,解释此事。
上一回因为端木瑶和亲被拒的事情,西周刁难了天宁一把,如今也不知道天徽皇帝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想必烨太子来道贺并不那么单纯只为道贺了。
“听说还不敢回去,估计是去天山了。”楚天隐说着,又补充道,“不清楚,你少跟她往来。”
失宠已成定局,楚清歌才没兴趣呢,她现在唯一有兴趣的就是韩芸汐。
天宁,她去定了!
韩芸汐,除非有足够的理由,否则,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因为龙天墨旧疾复发一事,韩芸汐和龙非夜离开天宁帝都也有几个月了,
然而,他们却心照不宣地慢慢走,并不急着回去。
这并非两人第一次同行,却是最放松的一切。
龙非夜还是老样子,表情淡漠,一路寡言,韩芸汐也还是老样子,在他面前还会有些紧张,偶尔看他还会看得入迷,只是,比起以前,她更加习惯被他大手揽着,抱着,有几次她竟不知不觉在他怀中睡了一宿。
最可怜的要数小东西了。
它每次被龙非夜丢出去,都丢得远远的,不得不跟在马后拼命地追,追上一段才能跳上马背。
它后来都学乖了,不敢靠近他们,只能乖乖匍匐在马屁股上。
它好惆怅呀!
之前吃饱之后总喜欢蹭在主子怀中袖中睡觉的,如今,龙非夜大手这么揽,要么横腰揽着,要么拥住她的手臂,它根本睡不安稳嘛。
它默默地戳手指,怨念着,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它自己造的孽。
不过,它还是很有志气的,它默默地咧嘴露出大门牙,可恶的秦王殿下,你最好别有求我的一天!
“龙非夜,你说我父亲是不是既是毒宗余党,也是西秦皇族后人?”韩芸汐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件事。
在毒草库里她就问过龙非夜一次,龙非夜一句“依我看不像”就给打发了她。
其实,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从来没有打算对龙非夜隐瞒与身世秘密有关的一切。
关于西秦皇族的血统,她当然也怀疑过沐心,只是,可能性似乎不大,反倒是那位未知的父亲有可能是西秦皇族的人。
龙非夜眼底掠过一枚复杂,淡淡道,“西秦皇族已灭,最后一名男婴是被幽族所射杀的,史书没详细的记载,但当年七贵族中有不少人看到。”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西秦皇族并没有遗孤。
可是,韩芸汐还是不解,“那个白衣男子……”
“他是冲着毒兽来的。”龙非夜语气很肯定。
然而,韩芸汐不相信,“或许,他不是……”
如果白衣男子没从君亦邪手里救下她,或许她也会以为白衣男子是冲着毒兽去的,只是想劫持她帮忙盗毒兽,然而,白衣男子舍命救她,让她不得不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