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的郁金香家的主人,说话已经放足了低姿态,摆出这种架势来,陈道临也当真不好再说什么。
“好吧。”陈道临想了想:“我跟在你们队伍后面慢慢走,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
下午队伍便重新上路。
陈道临也是硬气,等郁金香家的队伍先开路之后,他和巴罗萨两人才在后面慢慢跟着,始终和郁金香家的队伍保持了大约数十米的距离。
原本,郁金香家有车队,而陈道临和巴罗莎两人步行,不免要吃些亏。
不过巴罗莎却给了陈道临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这精灵女孩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魔法,她拿起了一片叶子在口中,吹响了一个悠扬悦耳的调子,声音传入树林里,片刻之后,便有几头额头生出长角的白鹿跑了出来。
这白鹿身躯雄壮,额头的犄角更是足有近两米长!
这群白鹿的出现,惊动了前面的郁金香家族,有的武士就忍不住拿起弓箭来想射,幸好被弥赛亚拦下了,
这群白鹿跑到了巴罗莎的面前,精灵伸手摸了摸在了零头的白鹿的鼻子上,凑过去低声呢喃了会儿。
然后她招呼了陈道临一声,拉着陈道临就翻身跳上了白鹿。
陈道临连马都不会骑,跟别说是骑鹿了。
幸好这白鹿力气却是极大,奔跑起来比寻常的马匹更是平稳,而陈道临干脆一手一个抓住了鹿头上的犄角,反正也不用他操控,只要坐稳了便好,倒也不难。
至于巴罗莎,也挑了一条稍微小一些的白鹿翻身骑上。
两人就这么骑了鹿跟在队伍后面,倒是免去了步行的辛苦。
当晚停下休息的时候,陈道临和巴罗莎就在郁金香家的队伍后面数十米的地方生了篝火。
巴罗萨从树丛里找了一些颜色艳丽的浆果出来,两人吃了当晚餐。
就在晚餐之后,忽然巴罗莎一拉陈道临,他抬起头来,就看见弥赛亚缓缓的走了过来。
弥赛亚是一个人独自过来的,她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袍子,这袍子的样式有些独特,从头到脚,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只露出个脑地在外面。
“达令先生,可用过晚餐了?”弥赛亚笑的很平和:“若是不嫌弃,我……”
“不用了。”陈道临淡淡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吃的很饱。”
“嗯。”弥赛亚也不生气,缓缓走了过来,也不管陈道临是不是乐意,就直接在篝火旁坐了下来,就隔着篝火,和陈道临面对面这么互相望着。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陈道临无奈叹息。
“几个疑问罢了。”弥赛亚笑的依旧从容,陈道临发现,这个女人似乎很难发生情绪波动或者是让她发火。
“你问吧。”陈道临摇头:“不过我不保证一定会回答你。”
弥赛亚并不在意,略一沉吟,道:“达令阁下,可否对我说说你故国的事情?”
陈道临皱眉,想了想,摇头:“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便说说贵国的政体。”弥赛亚笑道:“我对一个没有帝制的国度,倒很是好奇。”
“那你应该去问精灵。”陈道临淡淡道:“精灵族不也是没有皇帝么?况且我的故国的政体,只怕你知道了也没可能去学着做。”
“哦?”弥赛亚眼神一亮:“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一个没有帝制的国度,国家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来独裁,却是一群人来共商国事,这种局面,让人每每思之遐想,便不免向往……为什么……”
陈道临心中一动,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弥赛亚,似笑非笑:“你可是郁金香公爵啊,你说这话,若是让你们的皇帝知道了,难道不怕……”
“只是探讨罢了。”弥赛亚毫不在意:“达令阁下,可否为我解惑?”
“说了你们没可能照搬,自然有我的理由。”陈道临略想了想,看着面前这个满脸诚恳请教表情的弥赛亚,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得意来,回想了了一些自己的所学,就道:“我这么说吧……在我的那个世……嗯,那个海外国度,我们的国家没有皇帝,那种政体,被我们称之为民主。”
“民主?”弥赛亚心中一亮。这个词儿,自己似乎是在先祖的某一个隐秘的笔记之中看到过。
“嗯,民主,顾名思义,便是民众自己来做主。既然没有了皇帝,那么就要有民众自己来选举出一批人来,专门去负责国家大事。”
弥赛亚听了,眼神越发的亮起来,她思索了片刻:“众人共同掌权,若是遇到了大事情意见分歧该如何?”
“选举出的人自然有主有辅,总会有一人为主,我们称之为……嗯,总统。”不知道为什么,陈道临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祖国的政治体制,而是干脆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西方国家的政体,他咳嗽了一声,道:“总统有点类似于你们的皇帝,但是权威却远远不如。第一,总统不是世袭制,而是选举出来。第二,总统的权力受到各方的限制以及监督,并不可能做到独裁。此外,国家的权力也是分开的……”
陈道临大略的说了一些“三权分立”的情况,这些东西,果然让弥赛亚听的如痴如醉,听到国会议会可以驳斥总统的法案,国家的立法之权,以及可以弹劾总统等等诸多事情。弥赛亚眼神里越来越亮,虽然神色并不如何变化,却也忍不住下意识的呼吸急促了许多。
她是绝顶聪明之人,一听之下,就对这种所谓的“民主”的制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可是陈道临故意说完了这些之后,才淡淡笑道:“可惜,你就算再有兴趣,我也说了,这些东西,在贵国是绝不可能照搬的。”
“不错,我罗兰帝国有皇族有权贵有贵族阶层。”弥赛亚摇头叹息:“这种事情,听听便好,而且不可传扬出去,否则的话便是骇人听闻了。”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陈道临傲然一笑:“纵然贵国的皇帝贵族什么的肯让位让权,这事情也绝不可能做到。”
“……为何?”
陈道临哈哈一笑,看着这个认真请教自己的女人,心中有些得意:“很简单……民智未开,何谈民主!”
“……”弥赛亚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