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晓稳稳勒住自己的战马,见段冲扑来,只是单手用戟,电闪般地一转。 重大的戟杆已经敲在了他的肩背之处,如果说段冲突然发难动作快到了他能所达到的极限,那么方知晓比他的极限还快上了十倍!
喀喇一声脆响。 段冲巨大的身影一下塌了半截下来,左边锁骨全部被方知晓一戟打断!他的身子如遭电击一般,顿时就被压在了戟下,再也动弹不得。 四面八方,顿时传来了残余死士地凄厉吼叫!
段冲才趴在地上,不顾伤痛又想挣扎。 在方知晓的大火戟之下,却像是被山压住了一样。 只能嘶哑着嗓子大吼:“快逃,快逃!给咱们部落留点种子!”方知晓神色一动,四下看看,就见在杀红了眼睛的速捷军面前,残余的代人死士掉头就跑。 有些被速捷军咬住的代人。 却不掉头,红了眼睛拿出以命换命的打法,拼死要缠住他们,给自己弟兄一点逃跑的时间。 一直紧紧跟在方知晓身边冲杀的陈衍也停住了一直在应弦而射地大弓,神色也有些动容。 这些代人。 的确都是些汉子。
转眼之间。 留下来抵抗的几十个代人都被砍翻刺倒。 一些杀得性起的速捷军拨马就想追。 尤其以祖月叫得最大声。 方知晓突然大吼一声:“都别追了!”麾下家将才勒住了马。 祖月还算听话,却将不满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投了过来。
到处都是火焰。 到处都是死尸,短短地一阵冲杀,来得如此突然,就将这整装待发的三百代人死士杀伤了大半。 各处都是犹自在粗重喘息的速捷军家将,浑身浴血。 黑暗中在火光掩映一下,杀气犹未消散。 几十个代人死士飞快的向东面逃去。 那里还没有动静。 眼见得去得远了,就听见东面山林里面又是一声呼哨,接着大队大队的慕容家鲜卑家将冲杀了出来,慕容宝就在最前面!这些家将都是戴着白髦的铁盔,就看见一片跃动的白色不断从林线中涌出!几十个残余死士如何当得住这突然的迎面截击,一个对冲就是一片的惨叫之声,转眼间在慕容家将们的围攻之下,全数落马,身上也不知道中了多少矛刺箭射。
看着这一切,方知晓只是沉着脸吐了一口胸中浊气。 然后就低头看着自己马前地段冲,他挪开大火戟,戟下地段冲早已不成人形。 半个身子奇怪的扭曲着,有一块整个被打凹进去了。 浑身都是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地鲜血。 一双眼睛倒还是大大的睁着,死死的盯住了方知晓。 看来断骨已经刺穿了他的内脏,每一喘息,就有一股污血从嘴里吐出来。
方知晓冷冷道:“你的弟兄自己没命逃出去,说,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死士准备。 老实交代了,老子给你一个痛快。 ”
段冲惨笑一声,喉头格格直响,用尽全力朝方知晓呸了一口血痰。 却连方知晓的马也够不着。 他身子猛的扭动几下,就寂然不动,左手弯刀,早就被他插进了自己的要害。
方知晓冷着脸看着眼前一切,低声道:“哼,死士,死士!”
自从他决定掌握自己命运,为自己打出一番天地以来。 这眼前的一切惨厉,他也早就做好准备承受,甚至准备迎接更多。 他所处地就是这种时代!
才抵贵境时的没心没肺,还有现代人的习气,已经慢慢在他身上消失得干净。
现在他是大秦第一勇士,是中原大地渐渐崛起的一颗彗星!自己负担着一个以他为名号的家族的命运!
没那么多他**的美国时间去感慨。
慕容宝骑着马当先走了过来,一路左看右看。 迎着方知晓冷冷地目光之后,就堆上了满脸的笑容。 他本来就是慕容家小一辈最随和可喜地一人。 架子不算太大。 和方知晓当时关系也算相对不错。 所以慕容垂才特意选的他来领军配合方知晓。
老远的他就朝方知晓招呼:“校尉大人神威,果然是天下无双无对!这三百代人死士也是厉害了,校尉领军冲杀不过一瞬,就歼毙首领,灭其大部……慕容家上下同感大德!异日还要见识校尉在沙场上的雄威……”
方知晓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问道:“怎么来这么迟?我的话就不是号令么?”慕容宝一怔,又走近几步来到方知晓身边。 很有些低声下气的招呼:“我们收拾代人岗哨花了些功夫,抵达冲击位置地时候校尉所部已经开始动手,所以咱们就先停了一瞬。 如果当时咱们也冲杀进来,这些代人余部会朝其他地方跑,不能消灭干净。 风声传出去也是麻烦……”
他哈哈一笑,语气变得越发亲热:“这点小小计较,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校尉也就不必计较了。 校尉夺了秦国第一勇士,是要娶了我们秋儿妹子的……再说我们也见识到了校尉麾下速捷军的威风,手下们都仰慕佩服已极呢。 ”
方知晓一震,下意识的转头向祖月望去。 第一勇士尚圣女的事情他一直避免去想。 他和祖月之间也有默契的不提。 慕容宝却说了出来,看到他的目光,祖月转过了头去。
妈地。 现在哪有这个时间扯这些东西!老子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
慕容宝犹自微笑:“校尉,你说是吧。 ”
方知晓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去你**。 ”
一句粗口一出,慕容宝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 方知晓呼哨一声:“大伙儿走!今日杀得痛快!老子有赏!”
速捷军同声欢呼,所有人都撒开缰绳,在满地死尸,到处火光的灵岩寺废墟略一盘旋,呼喇喇的就朝北面下去了。 来去一样突然,杀气一样不减!
只留下慕容宝铁青着脸立在那里,突然大吼一声:“都下马收拾死尸。 将这里一把火烧干净!不要留下半点痕迹!”
方知晓催马疾驰。 冷冷的风象鞭子一样打在他地脸上。 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的一阵短暂而惨烈的杀戮。 让他丹田内那曾经在和沮渠蒙敌对战时候的阴冷感觉又泛了上来,在丹田内冲突了一阵,慢慢才平息下去。 这种阴冷的感觉似乎还融合了大火姵的凶暴。 不仅想驱赶干净丹田深处那种温润的感觉,而且只要见血,那种杀意就一阵阵的朝心头狂涌!
刚才对慕容宝那么不客气,除了真是有些反感这个看起来就有些不阴不阳的家伙,还真的有一种杀意在心头狂涌!所以他才骂了一句匆匆离去,拨马就以最快速度朝城内疾驰。 寒风如刀,不知道经过了多久,这阵翻涌地感觉才平复下来!转过头来,才看到速捷军家将们都偷偷看着他铁青地脸色,一迎上他的目光,就忙不迭地掉头,理缰绳的理缰绳,摸兵器的摸兵器。 只有祖月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关切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