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省附属医的急诊科手术室总共有四个,全部都是随时待命的。
不过在严新月与古枫推着王凌就要进其中一个手术室的时候,问题来了。
广省附属医是个大医院,级别高,规矩多,哪一级别人员干哪一级别的事,哪一级别的医生开哪一级的刀,都是有明文规定的,绝不能乱来。
拿这个手术来说吧,根据风险性和难易程度不同分为四级,一级手术是指风险较低、过程简单、技术难度低的普通手术;二级手术是指有一定风险、过程复杂程度一般、有一定技术难度的手术;三级手术是指风险较高、过程较复杂、难度较大的手术;四级手术是指风险高、过程复杂、难度大的重大手术。
对待不同级别的手术,要不同级别的医生来主刀。
例如眼前王凌的手术吧,按照风险指数,复杂程度,难度高低而言,最少也是三级,在广省附属医的明文规定中,三级手术必须由副主任医师以上级别的医生才可以做。但现在别说是古枫,就连严新月也只勉强算得上个主治,离副主任还远着呢!
所以手术室负责人拒绝他们进入,更拒绝配合。
严新月不得已,只好找急诊科里的副主任医师级别以上的医师帮忙,可是不管是电话打过去,还是人亲自前去,个个都说在忙,手头上有病号正在处理,明明就在喝茶看报级便便说马上要干啥干啥!
这一等,就是近五分钟,这五分钟对于危重病人而言,那是如何的宝贵啊,每一秒都可以是以后几千几万倍的放大啊!
在严新月去找人的时候,古枫也没有浪费时间,已经把能给王凌做的检查都做了,例如抽血化验,x光……因为他就一个实习医生的身份,没有人能支使得动,所以这一切都是他亲自去办的。
当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手术室竟然还是不让他们进去,因为严新月不够资格做这一级别的手术,她也没能找到够级别与愿意负责此次手术的上级医生。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刚才不让进去的时候,古枫就看出来了,这些人摆明了就是想让严新月好看,至于自己……好像还没有资格让他们看不起。
不能忍的时候,还让古枫忍,那是绝对办不到的,更何况现在还牵扯着王凌的一条性命,所以他想也没想,大脚一伸,“轰”的一声巨响,手术室的大门被他踢开了。
不是那种自动回弹的弹簧门,而是那电子密码锁的紧密门,所以这一被踢开,整扇门是彻底报废了。
如此巨大的响声,把六楼手术室里的所有医护人员都惊动了,大家目瞪口呆的瞧着那踢门的实习医生。
“你,干什么?不想混了吗?”那个负责手术室的庞伟庞副主任愤怒至极的朝古枫喝道。
“闪开!”古枫理也不理,顺手一推就让他靠墙呆着去了,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推着王凌就往里走去。
古枫的态度如此野蛮那是谁都料想不到的,不过一般有怎样的学生,就有怎样的老师,所以原本委委屈屈的给人家赔笑脸的严新月也硬气起来了,冷冷的看了那个庞副主任,然后朝里走去。
“你们,你们这样乱来,出了事情,你们负全责!”庞副主任怒火滔天的道,身为急诊手术室的负责任,急诊科的医生谁敢不给他面子,就连急诊科的一把手钟坤伟钟主任都对他礼让三分呢,现在却是被一个实习医生推来推去,实在是太岂有此理了,所以他想都不想的就掏出手机,打往院长办公室……
手术室里。
无影灯已经开了。
王凌也已经被古枫与严新月合力过到了手术台上。
只是那些唯庞副主任马首是詹的护士与麻醉师却是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似的,仍袖首站在一旁闲聊打屁,一点也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
本来就是嘛,这种事情违规违纪也就算了,现在还把庞副主任给得罪了,谁还会跟着他们一起胡闹台啊!
至于急外五科那班废柴,就更指望不上了,得知他们的头带着一个实习医生在手术室里闯了祸,他们全都龟缩在幽暗阴森的急外五科,连头都不敢露出来了。
站在旁边的那班护士医生与麻醉师这会是打定心思,翘首坐观好戏了,你们就两个人,一个还是实习医生,别说麻醉师,连个护士都没有,看你们这手术怎么做。
他们对严新月与古枫视而这见,严新月与古枫也仿佛看不到他们,自顾自的忙碌起来。
谁都以为,主导这场手术的一定是严新月,那个实习医生最多也就打打下手罢了。谁曾想,首先发号施令的竟然就是那个实习医生,只听他说:“老师,给她双管齐下,一边挂上抗休克液体,一边挂上b型血,同时上心电监护。”
此言一出,大家都是极为震惊,手术台上,实习医生就是个打杂的,甚至有的时候连打杂的都算不上,只能当苦力用,担担腿,抬抬脚什么的!一上来就把自己当主刀的实习医生,实在是少见……不是少见,根本就是第一次见。
谁也料不到,身为他的导师的严新月竟然屁也没放一个,而是乖乖的照办了。
一时间,大家都懵了,这台手术,到底谁是主,谁是辅啊。
在严新月忙活的时候,古枫也没闲着,拿起剪刀利索无比的剪开王凌身上的那件连衣裙,从胸口一直剪到裙下摆,把裙子剪成两半,像是一件外褂似的摊开在两边,然后就把她的身子侧过来,也不知在王凌的腰后鼓捣什么东西。
“好了!”严新月准备好一切的时候,轻呼一口气道。
“报生命体征!”古枫沉声道。
“血压60/40,心跳45/分钟,脉搏43/分钟”严新月盯着心电监护的屏幕道.
“开胸!”古枫想也不想的道。
严新月点头,立即就递过了手术刀给他。
“咦,好像不太对啊!”旁边的一个医生低声的低估起来。
站在他身边的护士长疑问:“有什么不对?”
“他们好像还没麻醉吧!”这名医生问道。
“是啊,我也没有看到呢!”这名护士长道。
两人的低声的谈话,提醒了其他人,纷纷朝患者身上后背看去,却均是愕然,因为患者的腰后探出了一条细管,而联接着细管末端的不正是镇痛泵吗?
这个镇痛泵的出现,就表现患者已经在麻醉状态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