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演戏,如果连自己都能骗的话,那是不愁骗不了别人的,只要打定主意,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麻由妃美的表演是情真意切的,古枫真的被骗了,因为他认为,人非草木,敦能无情,纵然他嘴上说得多狠,心里对麻由妃美不是也怀有一抹恻隐吗?
麻由妃美应该也一样,对自己或许是真有那么一点或多或少的感情,不过他虽然信了她的话,却也不是全信,他只相信麻由妃美对他真的充满幽怨,却不见得相信清水千织在太平间的失踪真的就与她无关。
麻由妃美在古枫眼前虽然一文不值,但是她在田中集团却是位高权重,去领尸体这种粗活,她未必要亲自前去的。这世上让男人看了前面想犯罪看了后面更把持不住的女人虽然少,但绝不是没有的。
所以,古枫出了花藤公寓的时候就立即通知吴能,让他和林并几个对麻由妃美实行二十四小时密切监视,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通知他。
尽管古枫的心思如此缜密,但也是棋差了一着,他并不知道清水千织来了强力的支援,所以他仍把目标集中在麻由妃美的身上。而由那个死人妖端木太朗为首的那班忍者,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走的时候也同样没有,再加上麻由妃美确实也是个极为聪明与缜密的女人,她虽然并不知道吴能等人在暗中监视着她,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首先离开公寓,用调虎离山之计吸引开别人的注意力,端木等人才悄悄的分散分批离开。
……
不管上麻由妃美的心灵是否真的受伤,也不管古枫是否真的被骗,清水千织这件事暂时是告一段落了,因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她暂时是不能再搞风搞雨的为祸世间了。
追查清水千织是公事,既然公事已经告一段落,那么古枫觉得自己该去办办私事了。
对他而言,私事就是新锐锋,就是华怡,所以他认为自己很有必要去莞城看看他的老朋友洪竖了。
然而,他还没出发,师爷那边就传来了消息,洪竖逃了,放弃莞城逃得不知去向。
李家与新锐锋合起来的势力已经接收了洪竖那个复龙会在莞城的所有地盘。
这是个好消息,但也不见得有多好,因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斩草不除根,那绝对是件后患无穷的事情。
追查洪竖的下落,那是誓在必行的,不过古枫正准备做这件事的时候,师爷却告诉他,李家已经去办了。
……
如此一来,公事私事都算是办过了,也暂时办完了,那么古枫也再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偷懒了,必须老老实实的回去做他的医生,上他的班了,这个才是他的正职所在啊!
严新月看到古枫穿在白大衣出现在急外五科的时候,心里虽然欢喜,但脸还是板得很难看,
足足旷工大半个月,给他好脸色看不是变着法儿的纵容吗?
古枫也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有点离谱了,所以夹着尾巴,低眉顺眼的乖乖做人。
不过当他刚坐下来,正准备好好的接诊病号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晏晓桐打来的,她说李依诺的治疗已经七七八八了,问他什么时候来接李依诺“出院”?
古枫自然是想立马就过去,可是这才刚来上班,没一会儿就想开溜,严新月还不把他给剪了。所以想了想便让晏晓桐把李依诺带到医院来。
……
晏晓桐来得速度,而且不是一般的速度。
古枫挂了电话之后,才刚给一个急腹症的患者,处方都还没开完呢,她就已经到了。
进门,晏晓桐就指着身后道,“嚅,人我给你带来了,也亲手交给你了,你可瞧好了啊,无损无伤,比你交给我的时候还胖了两斤,以后有什么冬瓜豆腐,可别赖我啊!”
古枫寒了下,视线越过她的身后,看到李依诺带着鸭舌帽,把帽沿压得低低的,而且还把额前的头发都垂了下来,让别人仅仅只能隐约看到她的下颌,而看不清她的脸。心想她之所以如此打扮,应该怕脸上的斑痕吓到别人了,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长得丑不是错,吓到别人就是罪过啊!
“喂,耳聋了,我跟你说话呢!”正在古枫没心没肺的在瞎想的时候,却不妨晏晓桐突然冲他喝了起来。
古枫赶紧的收敛心神,想张嘴,却又不免挠头,“师姐,你刚刚说什么了?”
晏晓桐被气得差点吐血,敢情自己说了半天,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呢!不由就高八度的喝道:“我说我把你的女朋友照顾得这么好!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古枫的耳膜一震,赶紧的点头,“听到了,谢谢你,师姐!”
晏晓桐闻言眼睛一亮,等了半天,她等的不就是这句话吗?所以她刷的一下就凑上前来问:“真的要谢谢我?”
她这凑得可不是一般的前,古枫都能闻到她呵气如兰的气息呢,有些心慌又有些惊恐的问:“师姐,你想怎样啊?人情债最多只能肉偿,想要我给你钱,你还是别想了!”
“我想……”晏晓桐差点脱口而出自己想要怎样,可是才说了两字才回想起古枫刚才的话不对,不由脸一沉道:“好小子,没见两天,竟然连师姐的豆腐都敢吃了,看来是长本事了啊,来来来,过两招,过两招!”
说罢,晏晓桐就摆开了咏春起手势。
古枫寒了又寒,忙摆手道:“师姐,我正上班呢,哪有时间跟你切磋啊!我谢谢你,我请你吃饭还不成吗?”
“吃饭?切,我才不稀罕。吃了长肉不长胸。”
古枫惊愕的没把下巴掉下来,好一阵才问:“师姐,那你到底想我怎么谢你啊!”
“替我坐诊七天!”晏晓桐狮子大开口。
“哇?”古枫吓一跳,赶紧坐地还价,“三天!”
“六天!”晏晓桐立即竖起了个巴掌。
“两天!”古枫淡然道。
“五天!”
“一天!”
“靠!”晏晓桐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极为无奈的道:“三天就三天,君子一言,死马都难追,师弟你可以牙齿当金使啊!”
说罢,仿佛生怕古枫反悔似的,赶紧一溜烟跑了,也不知是赶着去坐堂,还是赶着去买猪大肠了。
晏晓桐走了之后,古枫这才看向一直默默的坐在一旁,垂着头像个害羞小媳妇一样的李依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