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外五科的走廊上竟然传来了狗吠声,谁都以为是错觉。
直到狗吠声接连不断的响起,众人才醒悟过来,真的有人把狗牵到医院来了。
古枫走出来查看的时候,正好和牵狗的人迎面相撞。
“是你?”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来自古枫与狗的女主人。
这个女人,不就是刚才打急诊电话,把狗当成心肝宝贝,又称自己是卫生局局长夫人的那位吗?
“哼,我正愁找不到你呢!没想到你倒是自个送上门来了!”
这话,本应该是古枫说的,可是那女人竟然抢先说了,所以古枫只好干瞪眼。
“哎呀呀,你还敢凶,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了!”
古枫很无语,因为台词又一次被女人抢了。
“你们院长叫周炳南吧,刚才的账一会再跟你算,赶紧先给我打狂犬疫苗。”女人颐指气使的冲古枫喝道。
古枫顺着她的眼光看去,这才发现女人的小腿处有一个深深的咬痕,鲜血正从伤口出流出来。
“被狗咬了?”古枫疑惑的问。
“不是被狗咬,打什么狂犬疫苗啊!”女人没好气的道。
“被你自己的狗咬了?”古枫又问。
“是啊……哎,你什么意思,幸灾乐祸是吧?”女人横眉竖目的道。
现在才看出来啊?还德国牧羊犬呢,人家想着好好的牧羊,你却偏牵到大马路上溜达,不咬你咬谁啊!古枫如此幸灾乐祸的想着,却佯装奇怪的问,“咦,这狗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吗?怎么会咬你呢?”
“我怎么知道它发什么疯,我原本想看看它被撞到了哪里,结果才把它的后腿给扒起来,它就一口咬到我的腿上……”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狗的后腿更拖不得,这都不懂,还局长夫人呢,这局长迟早都得找小三!
古枫却是一惊一乍的道:“哎呀,狗不好这就是一条疯狗啊,你要知道,被疯狗咬了,可是很容易就得狂犬病的,一旦发病,致死率可是百分之百的!”
“啊?”女人被吓了一跳,“可是我现在好像,没什么感觉啊!”
“这个狂犬病刚开始的时候是可以没有任何症状的,但也有可能会出现全身不适,例如疼痛,发烧,疲倦,不安,感觉异常,精神紧张,然后就出现全身痉挛,幻觉,谵妄,怕光怕声怕水怕风,然后会因喉咙痉挛窒息而死,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进入昏迷,最后各系统衰竭而死!”
“你,你别吓我啊!”女人紧张的道。
“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很烦燥,很不安的样子。”古枫煞有介事的问。
“没,没有啊!你咯哩叭嗦的问这么多干嘛,我叫你赶紧给我……”
“你看,你看!”古枫打断她道,“你这不就是烦燥不安吗?”
“呃,我……”女人愣了愣,出不了不声。
“你现在被咬的地方是不是感觉很痛,特别痛?”古枫又问。
“是,是啊!”女人这会儿有真慌了,也顾不上凶,忙不迭的点头。
“你有没有感觉全身很不自在,哪哪都不舒服的样子?”古枫再问。
女人原本没感觉有什么不自在的,可是被古枫问着问着,结果还真的哪哪都不舒服了,于是赶紧的点头。
“那现在有没有感觉很怕光?”古枫煞有介事的问。
“好像……没有吧!”女人不太肯定的道。
古枫掏出了给患者检查用的电筒,往女人的眼睛上一照,“这样呢?”
“……有点刺眼!”女人这下已经惶恐失措了,颤声问,“医生,我,我是不是真的得了狂犬病。”
“这个,不太好说,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有点儿像。”古枫模棱两可的道。
“那,那医生,你赶紧给我打疫苗吧!”
古枫很抱歉的道:“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我们这没有狂犬疫苗。”
“什么?”女人立即暴跳如雷了,“你们堂堂一个省级医院,竟然连狂犬疫苗都没有?”
古枫赶紧的道:“这位女仕,你别激动!一激动,说不定那个狂犬病病毒就运行得更快了!”
女人:“……”
古枫见女人果然不敢激动了,这就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一般的医院都只管医疗,并不配备狂犬疫苗的!预防疾病是疾控中心的职能,狂犬疫苗由他们统一管理,如果这种药品流入市场,很可能出现假冒伪劣,而且其他大医院都配备了预防疾病的药品,那疾控中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女人这个时候哪有心情听古枫长篇大论,忙打断他道:“你的意思是疾控中心才有狂犬疫苗?”
“是的!”
“那你还跟我废这么多话干嘛啊!”女人没好气的喷他一句,立即转身就走,不过临走时还不忘警告道:“你小子给我等着,这账我回来再跟你算!”
古枫侧是摊了摊手,今天星期六,人家疾控中心不上班,去了也是吃闭门羹。
女人牵着狗,这就要离开急外五科。
只是,她和她的狗刚走到电梯前,电梯的门就开了,从里面窜出了一伙手持着长刀短棒的人。
古枫认得其中的几个,这不正是刚才追着文氏三兄弟追砍的那一伙吗?
这带头的一个,更是眼熟呢!
仔细的瞧瞧,头发留成一刀劈的模样,眼眶画着黑色的烟熏,嘴唇涂得像个吸血僵尸似的,鼻子上还扣了个环子,耳朵从上到下扣了十五个小耳杯。
这位,不就是那晚跟着武俊一起的那个鼻环男吗?
看着这伙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古枫不由叹气摇头,仅仅只是踩了一脚罢了,有必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啊!
古枫虽然答应了严新月,不去管那么多闲事,可是今晚这个事,他还非得管一管不可,因为那天晚上他就想收拾这出口不逊的鼻环男了,只不过光顾着折腾肇事的武俊,倒把他给忘了,这会好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倒是闯进来了。
不过,古枫还没来得及出手,倒是有人……不,不是人,是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