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尤其是语言和文字不通的情况下,那就等于个睁眼瞎,找地方,找人,均是大海捞针!
古枫和晏晓桐虽然装成了阿拉伯人,可他们并不是真正的阿拉伯人,一开口就会露馅,所以在寻找的过程中,他们不敢打车,也不敢问人,生怕一开口,那些好不容易才摆脱掉的枪手又冒出来,没完没了的追杀他们。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清水千织是个语言高手,不但听得懂阿拉伯话,也看得懂阿拉伯文字,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和自己人联络的那个地方:尔吉布。
古枫搞不懂这个布吉尔是一个区,还是一个镇,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因为他们到达眼前这片地方的时候,眼前看到的只有贫穷,破烂,还有混乱!
谁也想不到,世界上赫赫有名的富裕国家,一个年均人收入超两万美元,家家户户住别墅,人人出行驾车的富裕国度里,竟然还会有这么一片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简陋的平房,坑坑洼洼的土路,孩子们在垃圾堆似的空地上玩耍着,到处逞现着老旧与破败。
这里的情形与古枫他们刚刚一路来所看到的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站在进入这片地方的十字路口,古枫不由停下脚步前后张望,因为一步之遥,后面仿似天堂,前面却像地狱。
晏晓桐见古枫止步不前,顿时警惕起来,悄声问:“师弟,怎么了?”
古枫摇头,“没怎么,我只是不太敢相信,在一个世界上赫赫有名的富裕国家里,竟然还会有这么贫穷的地方!”
晏晓桐嗤之以鼻的道:“哪个国家没有穷人和富人,深城还有富人区与贫民区呢,何况是这里!”
古枫感叹的道:“可是这贫富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晏晓桐仿似见惯了大蛇屙屎一样,不以为然的道:“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你认真看看,他们并没有多穷,个个都有车有房呢?”
古枫仔细看看,可是不是嘛,那些平房虽然低矮简陋,可是透过门窗,发现里面的家具电器一应俱全,门前还停着许多的轿车。
其实,古枫等人是幸运的,因为这个国家的人普遍都是富裕的,在他们身后,随便找一个街区都比这里强上百倍千倍。
这里,可以说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之中唯一的一个贫民窟,这里的居民都是来自周边国家的难民,他们用旅游签证来到这里,之后就靠打黑工维持生计,住下之后再不愿离开。
他们中的很多家庭已经有了下一代,但由于他们既不愿意回到自己的母国,而这里又不授予外国人当地国籍,因此这批在贫民窟出生的新一代成了名副其实没有国籍的难民。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感觉自己生活得很幸福,最少要比在母国饱爱战火摧残与威胁的同胞强。
两人在路口小声的嘀咕一阵,终于走了进去,兜兜转转的寻找了好一番,终于在这个龙蛇混杂三六九等人群聚集的地方找到了联络点,一个相对偏僻与老旧的小旅馆。
在这个星级酒店遍布的富裕国家里,这种小旅馆是不会有富人光顾的,只有刚到达这里的难民才会入住,而且生意绝对不会好。
不过古枫等人找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十分的热闹,甚至可说是人声鼎沸,旅馆门前人进人出,外面还停着许多的车辆,然而可惜的是,这些进出的都是警察,法医,救护人员,外面停的也都是警车,救护车,消防车。
黄色的警界线拉成了一个大半圆,把周围来看热闹的居居隔了开来,在他们指手划脚议论纷纷的时候,隐身在暗处的清水千织通过传音入密告诉古枫与晏晓桐所听到的。
原来,昨天晚上的时候,周围的居民隐约这个小旅馆传出枪声,不过并不算很激烈,只有寥寥几声就停了。
对于枪声,这里的人已经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习以为常,因为来这里的人可以是难民,也可以是通缉犯,所以发生偷盗与搶劫这样的事情并不算稀罕。
只不过到了第二天中午,也就是刚才两个小时前的时候,周围的人发现这座每天都准时开门的小旅馆依然大门紧闭,有几个调皮的黑人小孩就跑到门前去玩耍,只是玩了不一会儿,其中一个小孩就尖叫了起来,因为透过大门的缝隙,他看有人倒卧血泊之中,随后这里的居民就报了警。
此刻,透过拉开的警界线,古枫与晏晓桐可以看到,不少的医护人员正从里面抬着担架出来,而躺在担架上的人已经被盖上了白布,连头脸都摭住了!
这样的摭盖方式,不用问,被抬出来的人已经死了!
在门口外面不远处的一辆救护车侧边的空地上,抬出来的尸体被整齐的摆放在那里,有十几具之多,法医与警察围着尸体正在忙碌着取指纹,拍照,上标签什么的。
在白布被掀开的时候,古枫发现,这些尸体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华人,脸面已经严重浮肿,带着淤青,甚至还布满尸斑,由此不难确认,他们是真的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长的时间,最少也将近十个小时。
只是,古枫再认真看下去的时候,心底不由涌起了浓浓的悲痛与杀意,因为这些尸体身上沾染着大小不一的干涸血迹,裸露的肌肤上伤痕密布,有的手脚已被砍断了,有的肚子被划开了,尸体虽然十几具之多,可全都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很显然,在他们死之前,通通都受到了残忍的虐待与凌辱。
如此残酷与灭绝人性的杀戮,使得古枫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指节因发力而发出格格的响声。
这些尸体之中,除了房客外,还有借着旅店管理者身份摭掩着潜伏与监视圣教为目的的同志,被圣教的人发现后灭口的。
如此一来,古枫等人行踪的暴露也不难解释了,显然是这些同志没能扛住圣教的残暴逼供手段,在被杀害之前供出了他的行踪。
晏晓桐的心里也满是惊诧与悲凉,扭头看看,发现古枫的脸上虽然没有丝毫表情,可是双眼赤红,长袍也在轻颤着,显然是悲怒到了极点,忍不住去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拽着他默默的退出了人群。
离开了贫民窟,走到一座奔马的雕塑下面之时,两人在长长的台阶前停了下来。
看着面目冰冷如霜,一言不发的古枫,晏晓桐数度张嘴,但最终还是叹息着什么话也没说。
足足有半个小时,古枫才勉强平伏下情绪,然后对晏晓桐道:“师姐,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