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进来吗?”
“嗯。”
“来,坐我腿上。”
“嗯。不要弄痛我,不然我会讨回来。”
“知道……我会很温柔。”
他还没来得及脱裤子,就听到身后有人说:“米迦勒殿下在哪里?玛门殿下到处找他呢。”
这种情况,我们还能继续么?
做爱做到一半停下来的感觉……用语言,是无法形容的。
我理了理衣服,平定了气息出去。由暗殿走出灯火通明的长廊,有些适应不过来,眯著眼往周围看看,玛门正倚在比他粗上三四倍的巨柱上,左腿搭右腿上,手里夹著烟杆。见我来了,他反手将烟杆扣下,五指垂成极其清媚的形状。
他仰头笑笑:“没想到米迦勒殿下也是个性爱崇尚者,居然参加伊罗斯盛宴。”
我说:“不是这样。开始我不知道是这样进行的,所以误闯了。”
玛门说:“哦,殿下表演得怎麽样?”
我说:“我没去。”
玛门勾著嘴角,用烟杆刮刮我的下巴:“没去?没去怎麽跟刚做过似的?看到台上的现场演出,发情了?”
我退後一步:“你找我有什麽事?”
玛门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他神情恍惚地吸了一口,吐出来,飞速抖了抖烟灰。总觉得他这会儿抽烟不像以前那样懒洋洋的享受,瞧那架势就像想把烟杆吃进去一样。
烟雾弥漫,小白脸儿模模糊糊的,就那朵红玫瑰看去特别刺目。
我突然想起了我和梅丹佐曾经的对话。
“米迦勒,炽天使生小孩其实没有那麽痛苦,那些害怕生小孩的都是心子大胆子小的,别听他们乱说,不然你头上会长毛的。”
“我头上没毛麽?”
“你那不叫毛,叫红毛。”
“别跟我开玩笑了,你老实把过程交代清楚。”
“炽天使不用子宫生,而是用心脏生,啊哈。”
“你有完没完?再开玩笑我生气了。”
“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
“真的?”
“要问几次,我亲爱的。它会从有生命那一刻起慢慢游上去,先在你的身体里直立,双脚踩小腹,羽翼近心脏,然後从你的心脏里钻出来。”
“那这孩子能不能不要?”
“能。顶级天使就这麽好,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你为什麽……”
“小米迦勒,你忍心叫一个母亲杀了自己四个月的孩子麽?”
“母……亲?你也太……”
“嘿,不闹了。亲爱的乖,这对我来说不算什麽。你站在一边看著就好。等我们的哈尼雅生出来以後,你就不会後悔了。”
“……”
“不说话了?被我感动了?”
“梅丹佐,我以後一定不会再消极下去,我会好好对你。对不起。”
“诶,你别这麽说啊。我要孩子和你喜欢路西法并不冲突。我要你对哈尼雅负责,可不要你对我负责,那多没劲。你这样把我缠住,以後帝都的美少年美少女们怎麽活?”
……
心脏生出来的孩子……
玛门在迷雾中瞥了我一眼,用指尖勾住我的衣领:“怎麽,一直盯著我不放。”
我说:“生你的人,是你父亲,还是你母亲?”
玛门盯著我瞧了许久,忽然笑倒在靠背上。笑了看我一眼,继续笑,最後翻起来甩著烟杆玩:“那你告诉我你是你爸生的还是你妈生的啊?”
我愣住。看来我真是多想了。
烟雾熏得我屏住呼吸,飞烟中的玛门表情难以琢磨。
他反手抖抖烟杆:“不过听老爸说,我有一个哥哥。刚生下来,气都没喘上几口就死了。”他说那俩字“死了”得跟水泡豆腐渣似的轻松。
我蓦地抬头:“你有哥哥?”
玛门说:“嗯,本来他才叫玛门,但是因为我老爸的缘故,没保住。具体什麽原因我也不清楚。我能肯定的是,他不是我妈生的,和我老爸怀他的一定是个天使,不管是黑是白。”
我说:“为什麽?”
玛门说:“他的生下来就有黑四翼。我查过资料,一对天使夫妇生下来的孩子,翅膀数量一定小於等於他们平均翅膀数。这很简单了,那个人的翅膀起码有两支。可我妈没有翅膀。”
呼吸渐渐紊乱。
玛门有哥哥。一个刚降临到世上就失去生命的小天使……黑四翼的小天使。
我按住自己的额头,耳边只剩下清晰的呼吸声。
玛门说:“不过这事你可别和我老爸说,说一次他爆发一次。”
我说:“那你为什麽告诉我?”
玛门站直了身子,阴邪地笑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那个小天使死了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我也曾经觉得惋惜。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的死对我来说是喜讯。”
情绪一时难以控制,我提高嗓音说:“玛门,那是你的哥哥!”
玛门说:“是我哥哥又怎麽了?不是我妈生的对我来说什麽都不算。而且,我可不想因为有个哥哥而叫你爸!”
我惊诧得半晌无言。
玛门说:“你跟我老爸过去有多麽惊天动地有多少海誓山盟我都不管,那只是过去。他的妻子是我妈,是夜之魔女莉莉丝。你如果想要再和他在一起,不管你肯不肯承认,不管你有什麽高尚的理由来推托,你都是第三者,只是第三者!”
我按捺住火气,慢慢说:“玛门,这件事与你无关。”
玛门说:“与我无关?你想要离间我父母的关系,想要破坏我们家庭幸福,这样的事会与我无关?况且,米迦勒殿下,你对我爸的感情似乎也不是那麽单纯的爱吧?你敢说你不喜欢梅丹佐?你敢说你没有想利用我爸?你敢说你不想通过他来操纵魔界?”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玛门动怒的样子,和他父亲真的是一个模印出来的。
可是,没有反驳的余地。
是……他说的都没错。经过这麽长时间的分离,我和路西法永远没法回到过去。
“现在不要考虑我妈还有我的存在,你告诉我,如果能放弃哈尼雅和梅丹佐你就能和我爸永远在一起,你愿意吗?”
愿意,怎麽不愿意。
我看著他,张开嘴,却无法出声。
玛门讥笑道:“你看看,这麽简单的承诺你都做不到。伟大的米迦勒殿下,不要再打著爱的借口来达到你无法用正常手段达到的目的。”
和路西法在一起时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屏住呼吸,尽量使自己温和一些,平静一些:“路西法能从低谷中站起,把魔界统治得如日方中,需要多强的心理建设和准备,你应该比我清楚。爱情对他来说,永远不会有家庭和魔都重要。更何况,他的爱情并不是只给了我一个人。我对他来说是激情,是刺激,是不会长久的。玛门,你这麽怀疑你父亲,是对他的侮辱,知道不知道?”
玛门在白雾中轻轻皱眉,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那你呢?你也是随便玩玩的?”
我说:“我不是。”
玛门怔了怔,又别过头去,焦躁地抖抖烟杆,抽了一口烟。我刚想说要离开了,他忽然抱住我,狠狠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