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并不吃惊,只是眼神复杂。
“路西斐尔,你做事果然不留任何余地。”熟悉的声音传遍光耀殿,却不复以往的庄重威严,“但希望你不要忘记,他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紧缩。路西法随着这个动作,又硬起来。
他似没有听到那个人说话,又开始慢慢刺激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拉斐尔的事……但现在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虽然那个让人变纯情的眼珠给了别人,但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路西法嘴角微扬,“我们来打个赌。以后,我们一定会对立。我一定会得到大量追随者。你一定会因为失去我而疯狂。正义终将归属于我。最后,我一定会赢。没有人会否认,世界终将是我的。”
门口处,一片寂静。
唯风吹过,地上的影子发丝飞扬,美得像盛季的柳丝。
路西法在他面前裸露,丝毫不觉羞耻,两手抓着我的双腿,狠狠拉开,进入,就像在摆弄玩具。
那时的自己多么懦弱。到这种程度,竟都不敢反抗。
“还有,你不是很高贵么。看看他,”他捏着我的下巴,笑得颇轻蔑,“无论我怎么对他,怎么不把他当回事,他都不会介意的。他就算死,都要我上他。这就是你的儿子。”
真的相当刺耳。
我一直自我安慰——说不定他喜欢我,只为某种原因,不能和我在一起,才故意拒绝我。
但是我终于知道,他看我的眼神,真的不是错觉。
他觉得我恶心。
我转过头,不想再让任何光芒照在脸上,想彻底没入黑夜。路西法却强捏着我的脸,对着门口那个空影。
连哭泣都找不到理由。
许久。
我听到门口的人说:
“路西斐尔,你希望我痛苦。”
“当然。”
“在这以后,你会回来么?”
“我永远不会往后看。”
“你会的。”
“那我们打赌。”
“你现在已经不可能赢我了。”
“不会赢?”他捧着我的脸,笑若罂粟,“米迦勒,我说得对么。就算当我的玩具,你也会心甘情愿的,是吧。”
他时时刻刻都在注视那个人的表情。
而月光下,美丽的影子只是静静地转过身,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站住!”路西法冷冷唤道,“我要原因。”
“我不懂你说了什么。”
“不要装腔作势!从他出世,你就变成这样。”他搂紧我的腰,泄愤一般,“我要原因。”
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
后面的事我记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当时的自己狼狈到不行。路西法一边说话,还一边缓缓抽动,身体和心理的感受截然相反。
我晃晃脑袋,努力将那些事从脑中甩去。
都是过去的事,无论再后悔再懊恼,都已无法改变。
梅丹佐的房里有很多旧书。我找到一本最老版本的《天界史》。熟练地翻到104页,就像当年那样。
路西法早期的照片就像磨损过的油画。气质淡雅高贵,一如他身后落了满地的花瓣。
他细长的眼睛微微弯着。
金色的瞳孔分外醒目,美丽。
第84、85章
第84章
风吹浓雾,黑沙满天。
战争的前夕,连空气都变得腥秽。
一只秃鹫在空中盘旋,俯瞰黄道十二宫、惩罚天使团、复仇天使团。
天使们细小如蝼蚁,兵器指天,密密麻麻如同钢针。我自高空飞落,下方的景色渐渐清晰。
越来越密,越来越近。
我停在魔界边缘。
魔界之门前,黑玫瑰的碎屑落在地上。妖异的黑雾盘绕,就像恶魔女人的发,絮乱丝繁。
几名魔族少年坐在半空,眼影紫黑,前眼角泛银。
艳丽的面容,仓皇的表情。
他们很快逃开。
我在队伍前站定,大声说:
“相信在此的每个天使都知道,魔界至今仍有奴隶交易,还有一个中等位阶的魔族专门操纵低等魔族,叫做‘奴役者’。这说明了什么?魔族们看似自由和平,实际一直被禁锢着,控制着。路西法一直叫嚣着要平等,实际还不废除这样的制度,又说明了什么?恶魔的战争,不是为了捍卫他们的家园,是因为他们的君主叫他们这么做!这样的军队,很快就会溃不成军!”
战士们一一挺直了腰板。
“可是,我们不是奴隶!我们是自由的神族!”
天使们集体舞动翅膀,吼声震天。
“当那些邪恶的种族问你为什么会如此勇敢,你将大声告诉他们,我们是为了天界的自由与荣耀而战!主与我们同在!神与我们同在!!”
更大的呼声整齐响应。兵器碰撞的声音殷天动地。
“然德基尔,你走左边!梅丹佐,右边!加百列,你和拉斐尔驻守后方!我们冲破他们的主渠道!”
突袭,只算以牙还牙。
冲破最大的入口,飞过岩浆。红光照亮白翼,灼热的空气使人窒息。
道路截断,辽阔的平原赫然出现在眼前。
第一狱早已接到神族突袭的消息,地平线的那一边,一排雨幕般的黑影。
用尽全身的力,举剑,高呼——
万马千军如同脱弦的箭,一触即发,浩瀚无边。
远远的,便听到兽类嘶吼,叱咤喑呜。
天使们飞至高空,前方的魔族队伍也一波接一波升起。
万物以电火行空之速倒退,地壳几乎在前进中龟裂。
队伍后方,一支法杖指向天空。
随即,无数把弓箭举起,整齐得就像一个人在做这个动作。
法杖在空中划了一个圈。
顷刻间,箭离弦,黑如雨,纷纷朝我们袭来。
眼见箭雨将落入军队,一道纯白之网铺天盖地展开。
冰之精灵编织出水晶之墙。
洪水如飞龙猛兽,吞没了棋布星罗的黑箭。
“干得好,加百列!”梅丹佐回头大声说。
魔族军团已在眼前。
天使们往前冲,一波接一波,即将靠近对方队伍时,魔族们将朝上的武器放下,正对敌人。
但,已来不及停止。天使们的头颅与胸腔,一个个被捅穿了,串上,再被扔在地上。
冲刺一结束,有了转圜的余地,便是扭成一团的厮杀。黑白夹着猩红白雾,旋转着,翻倒,冲撞。
分明知道自己必须集中精神,却控制不住想别的事。
想起那一个月色极美的夜晚。那个夜晚,站在光耀殿门口的影子。
那时震惊得不知如何反应,只是身体与他黏在一块,心怎么也拉扯不掉。
不敢回答。连呼吸都不敢。
心中有一种想法,就像暴窜出的火花,无法操控,恣意蔓延,脉搏一般突突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