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男修皆浮云

作者:青衫烟雨

    张雨霖亦步亦趋地跟在宗主身后,她心头实在是紧张得不行,只觉得脑子都快转不过弯儿了。

    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太过刺激,她先是赢了生死斗,接着踹了无极宗正殿大门,现在,还要去见无极宗老祖?

    这一夜,她觉得自己能记一辈子了。

    她心情忐忑,待到真见了老祖,张雨霖只觉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要借什么东西?”欧阳无极看着张雨霖,淡淡道。

    他身上毫无威压,看着张雨霖的时候,就像一个普通的,和蔼的老人。

    张雨霖想到自己要借的东西,就觉得只要一开口,就会被打死,最不济也得被扔到山脚下去。

    只是在老祖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的元神都明晃晃地暴露在外面,根本不可能撒谎。

    于是张雨霖硬着头皮道:“星辰时刻。”

    旁边的秦书狂险些呕出一口血,“你还真敢说!”

    果然,老祖皱了眉头,脸色也显得黑了许多,注意到这一点儿的张雨霖,只觉得头皮都炸了。

    “哦?你说借就借,我为什么要借给你?”那声音很轻,却像是用钉子一般一个字一个字钉在她脑海之中,让她浑身发冷,上下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

    张雨霖想起了之前时秋说的那句话,她豁出去了。

    张雨霖道:“因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什么意思?因为你要,所以就会给你?秦书狂听到这句话总觉得她小命难保,他要不要替她说句好话,毕竟张雨霖是无极宗这么多年了,难得的天才。

    欧阳无极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随后他眯了下眼睛,问:“借多久?”

    “十天!”摸不准老祖的意思,张雨霖依旧老实地回答道。

    “好。十天我还是等得起。”他将星辰时刻取出,“拿回去吧。”

    双手捧着星辰时刻,张雨霖觉得好似在做梦,真的借到了?

    她真的借道了宗门至高无上的宝物星辰时刻,回去的路上张雨霖都是脚步虚浮,整个人都飘着的,而跟她一样觉得难以置信地还有秦书狂,秦书狂不解地看着师父,问:“真的就借给她了?”

    他都没用过星辰时刻,就借给了一个新入门没多久的弟子?

    “是别人叫她来借的。”欧阳无极扫了他一眼,“我欠她的人情。”

    看来,她真的回来了呢,只是为何不露面?神识扫到了故园,欧阳无极想了想,还是打算前往故园一探。

    他也老了,寿元不多了。

    所以很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成功了,而那个方法,他是否也能使用呢。

    故园里,张雨霖把星辰时刻递给了时秋,她激动的心情现在都没平静下来,把宝物给出去之后就自己在花树底下坐着,久久没回过神来。

    时秋趴在那看石磨盘,她问小影子,这石磨盘应该怎么用,但是小影子懒洋洋地回了一句,“等会儿再说,你自己先瞅瞅。”

    时秋便继续观察,而这时,小影子已经跟老祖对上话了。在张雨霖捧着星辰时刻回来的时候,小影子就猜测欧阳无极可能要过来看一眼,它原本故意藏匿气息的,如今索性把气息放开,让欧阳无极直接注意到它。

    “你醒了,星辰时刻是你要借用?怎么现在这么弱?她呢?”

    “她也快回来了呗,就是因为她要回来了,所以我才提前醒了。”小影子绕口令一般地道:“就是因为我现在太弱了,所以才找你借星辰时刻,十天在星辰时刻里头就是十年,在里头修养十年恢复一些了再出来见她,免得太弱了被她笑话啊。”

    “那它呢?”欧阳无极又看向了趴在星辰时刻边上的乌龟。

    “跟你一样的。”小影子淡淡道。

    欧阳无极稍稍一愣,随后道,“原来也是受过她恩惠的小家伙,运气真好。”

    “是咯。所以,借你十天不过分吧?”小影子懒洋洋地道。

    “当然,我不是已经让张雨霖带回来了。”欧阳无极笑了一下,“你好好休息,十日后我会来取。”

    “好。”

    等到确定欧阳无极走了,小影子才松了口气。

    人心是会变的。

    它不能说,现在时秋的身份,因为现在的它们,完全没有自保之力。摇摇头,小影子转头看时秋,就发现她正用爪子波动时刻上的指针刻印,小影子顿时拍了她头一下,道:“别瞎琢磨了,明日我们出发去取浮虚精,运气好的话一天就能跑个来回,到时候在星辰时刻里头熬药汤化形,你就不用成天用爪子握剑柄了。”

    “浮虚精在哪儿啊?”时秋从石磨盘上下来,问道。

    “我当年把它埋起来了,应该没人能找到吧。”小影子有些不确定地道。

    然而毕竟已经过去了二十万年,一切都说不准,只希望,它还在那,没有被人发现吧。

    也就在这时,那在花树下发呆的张雨霖猛地跳起来,“我今天用脚踹了宗门大殿的大门!”

    “我身上还穿的宗主给的灵宝,怎么办?我忘了脱下来了。”说罢,张雨霖三两下把衣服脱了下来,她脱得太快,里面那件本来就松垮垮的袍子更是跟着褪到了肩膀处,半遮半掩的显得魅惑至极。

    然在张雨霖眼里,她面前就只有魔仆时秋,当初她都光溜溜地泡过药汤,因此此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衣着有什么不对。

    她只是有些犹豫地问:“现在就去还吗?”

    天已经亮了呢。

    “不用还了。”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张雨霖浑身僵硬,像是根木桩似地被钉在了花树底下。

    清晨的微风吹起,那满树的花瓣簌簌落下,落在她发梢,落在她肩头,落进她的衣服里,粉嫩的花瓣缀在那白嫩的肌肤之上,缀在她胸前雪峰上,犹如那深深的山涧沟壑之中,抹了胭脂,染了朝霞。

    秦书狂:“这丫头年纪太小了一些。”

    然心中又默默补充了一句,“胸倒是大。”

    不看了不看了……

    嘴上说着不看,神识又偷偷瞄了两眼,秦书狂觉得,他大概要破戒,研习一下双修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