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有事更晚了。但这章很肥呢,六千多字,所以求下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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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林家院里噼里啪啦一顿响,他们终于过年了。
远处也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古村开始辞旧迎新。
杜鹃和黄雀儿飞快地洗了碗,都收拾妥了,又把各色果子等物端上来,茶也新冲了,便围在长辈们身边,听他们天上地下闲扯一气,吃茶守岁。
冯氏和冯明英又封压碎钱给她们姊妹三个。
每人都是十个铜板,冯明英也照这个数给的。
黄鹂捏着两个红纸包,小脸发红,一溜烟跑进房里去了。
黄雀儿忙喊道:“等我来点灯。别碰了头。”一边也跟着进去了。
杜鹃就笑着告诉冯明英“送去藏着了。她那个小箱子都不让人碰呢。隔段时候就搬出来数一遍。”
冯明英听了好笑不已,“真的?”
冯氏白了她一眼道:“你的箱子就让人碰了?娘都不晓得你那箱子里放了什么,整天锁着。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我是后娘,你防着我偷你私房呢。”
众人一齐笑起来,杜鹃也尴尬地傻笑。
正在这时,忽听鼓声咚咚,从隔壁传来,渐渐往这边移动,然后就进了黄家院子,引得众人一齐向外看去。
越近,鼓声越发急促。
杜鹃急忙道:“快把桌子收拾了。”
迅速和黄雀儿一顿搬弄、扫荡。才把桌上弄干净,门口就滚进两头小狮子:铜眼巨嘴,满口獠牙。披散着棕黄色的长毛,脖子上还缠着红布条。
杜鹃惊叹:这狮子不仅外形装扮得惟妙惟肖。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人露出手脚,连身手和动作都演得十分神似。纵跃腾挪,无不带着野性和兽性。
怪不得要林春和九儿来演,旁人也没这份功夫。
秋生等人跟在后面,卖力地敲着牛皮鼓。
杜鹃笑着大声喊道:“怎么先来我家?”
夏生也大声喊道:“我们家还没吃好!还在喝酒!”
众人都大笑。
秋生和福生好似故意的,把个鼓敲得不停歇。
众人几乎双耳失聪,无法对面说话,就看见个个脸上带笑;心儿又随着鼓点跳跃,莫名的热血沸腾、情绪激昂。
冯氏高兴坏了,急忙喊少年们坐。又招呼吃茶果。
众人哪里听得见,听见的也胡乱答应;况都是才吃过的,一点不饿,因此只盯着两头小狮子笑闹。
黄鹂和冬生兴奋极了,跃跃欲试地靠近狮子。
结果一头小狮子一撩爪子,他们便吓得后退不迭,以至于脸都变色了。
冬生壮着胆子对黄鹂喊道:“那是我三哥。”
只是笑容有些勉强,有些强作镇定的味道。因为他觉得三哥披上这层狮子皮,一点不像三哥了。好凶哦。
当下,所有人都靠墙边站着,让出正堂中间,任凭两狮子发挥。他们先爬上长板凳。再翻上大方桌。然后,一头狮子窜上另一头狮子的肩膀,叠加起来。摇头摆尾,睥睨四方!
只有任三禾一直坐在桌边没动。
这时。他忽然长身而起,也不知从哪摸出一柄花纹古朴的带鞘匕首。在两狮子面前晃了晃。
两狮子一顿,都盯着那匕首不动了。
最好笑的是,敲鼓的福生和秋生为了要看清楚任三禾拿的是什么东西,也把鼓停了。
厅堂里就安静下来,数双眼睛都看着那两头小狮子。
两狮子都歪着大脑袋,十分眼馋地盯着那匕首。
任三禾一把扯住从房梁上吊下来的粗麻花绳——这是之前杜鹃请他吊上去的,就为了舞狮子用——一个翻身,很轻松就够着了屋顶正中的大梁,把匕首放在上面。
然后,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他把绳子给扯下来了。
杜鹃张大嘴巴——这要怎么拿?
众人也都傻眼,觉得这也太难为人了。
而那两头狮子却兴奋起来,也不叠加了,吼叫着散开,一个扑向竖在阁楼前的木梯,四肢划拉,麻溜地就上了左边阁楼;另一个直接扑向身材高大的福生,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猴上他肩膀,把他当人梯用,攀上了右边阁楼。
再然后,两狮子就攀着阁楼顶部的木梁,往正中的大梁爬去。
“哎哟——”
所有人都惊呼。
任三禾伫立在厅堂中央,仰望屋顶。
他神色冷峻,毫不慌乱。
忽觉鼓声停了,忙喝道:“敲鼓!”
福生和秋生急忙猛敲。
结果,从右边阁楼攀过去的小狮子动作更迅速些,先拿到匕首。见对面狮子来抢,他也不回头,就这么纵身往下一跳——
那方向是任三禾站立的位置。
在一片惊呼声中,任三禾单手往上一托,狮子便借力翻到桌上,站得稳稳当当的,大脑袋不住晃动,显然极为得意。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一齐欢呼起来。
忽又想起还有一只狮子在房梁上呢,忙又往上瞧。
那头狮子没抢到彩头,似乎很恼火,直接就往桌上这头狮子扑下来。
任三禾再次托了一把,让他平稳落下,才退后去了。
众人放声高喊,差点没掀翻屋顶。
接着,夏生又推过一个老大的圆球,玩起了狮子滚绣球。
杜鹃也跟着凑趣,把自己做的点心拿来做彩头,引狮子抢着吃,作出各种动作。
这下可好玩了,就见两只狮子时而直立、时而跳跃,摇头摆尾地围着那笑靥如花的小女娃打转,一反刚才凶猛霸气。变得活泼温柔,恰似一副美女与野兽游戏的情景。
杜鹃玩得兴起。捏着那点心炫耀道:“这是我新制的哟……”
一语未完,一只小狮子猛然直立。将两只前爪搭在她肩膀上,大张嘴巴对着她如花脸颊。
虽然知道是假的,可是那铜铃似的狮眼,巨盆大口中的獠牙,陡然袭到面前,杜鹃还是吓得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