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早已暗中关注此案了,也私下探查了不少事。
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林春送的屏风,因其意深远,且雕琢技艺非凡,他是绝不敢私自留下了,回京后自然上呈皇帝,然后他还怕什么!
林春心里越喜,又有些担忧,知道他为人刚硬,就算出面也不会徇私,因此恳求道:“大人,杜鹃她……”
赵御史难得地露出笑脸,道:“本官不会难为她的。”
又挥手道:“你且去吧。本官还要去昝府赴宴,就不留你了。往后好生跟着周夫子学习,不可辜负了这良机。”
林春忙答应,又拜了一拜,才退了出去。
等他走后,赵御史吩咐随从将那四扇屏风仔细收妥了,才往昝府去赴寿宴。
昝府并没有大肆请客,虽然宾客众多,却大多是亲眷和少数官场同僚。赵御史奉旨巡查来到荆州,他当然不会将寿宴办得奢华,那不是自寻烦恼么;若是故意不办,则有做作之嫌,这等规模,便符合昝家家世了。
且说昝巡抚亲自将赵御史接进府,让至正堂看茶。
二人略寒暄几句,赵御史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当即一怔,急忙问道:“此茶大人从何得来?”
昝巡抚尴尬笑道:“这是本官占便宜了。”遂将夫人请了黄元姐弟来做客,他们以家中带来的野茶为寿礼一事说了,又试探地问,“大人喝过这茶?”
赵御史看了他好一会,才道:“在京城勇亲王府喝过。”
昝巡抚微微张嘴,半响合不拢。
赵御史又幽幽道:“听说一千多两银子一斤。”
“咣啷”一声,昝巡抚右手杯盖落在桌上,滴溜溜打旋。
一时间,堂上静了下来……
再说林春,回去客栈后,等黄元和杜鹃三人下午回来,他忙拉了他们坐下,将见赵御史的情形都说了,又说他明日要插手审讯,好让他们心里有数,早作准备。
黄元听了击掌道:“妙极了!林三哥好缜密的心思。”
他觉得林春能不被他的主意束缚,另出新裁,实在难得;又知他定是为了杜鹃才这般费心思,禁不住醋意微动。
杜鹃也高兴地看着林春,觉得他最近飞速成长。
因此苦中作乐地开玩笑道:“本来我还愧疚呢,觉得连累了你们;现在想想,姚金贵这一告,才给了你们成长机会……”
一言未了,林春急道:“胡说!才不要这样的机会。”
黄元却悠然点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当下三人又仔细商议,拟定明日公堂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