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缘

作者:田缘



    杜鹃将饼分给他们,“这是甜的,这是咸的……”

    分完又笑道:“哎哟,刚才烫死我了!偏皇爷爷又赏我。我急着要出来,又不得出来,袖子里热烘烘的,热得我冒汗。唉,现在都不热了。这饼要热乎乎的才好吃。”

    她只顾说。张圭和林‘春’异口同声问道:“可烫伤了?”

    林‘春’就要拉她手看,又想不可造次,又缩回手。

    杜鹃摆手道:“没有没有。我里面还有一层衣裳呢。”

    灵隐、灵烟和冷霜一齐走上来,请郡主去衣。

    事实上是想查看她受伤没有。

    冷霜看着杜鹃嘴‘唇’抖动——

    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主子!真的!

    杜鹃很不满意:丫鬟不是该跟小姐一条心吗?

    所以她对灵隐灵烟道:“冷霜在这陪我,你们去那边看着人。我坐一会就走。这么些人跟着呢,还有小王爷呢。”

    张圭正吃饼,闻言咳嗽了一声。

    原来她是拿他做掩护的?

    顿时看她的目光有些幽怨。

    杜鹃却没留心,吩咐过了丫鬟。就笑问两人:“怎么样,味道好不好?你们吃了吗?要是没吃,我去催一声。再叫送些吃的给你们。”

    张圭忙说早吃了,林‘春’也吃了。

    跟着又夸这饼好吃,咸香酥脆。

    林‘春’却没吭声,对着手中的饼细细咀嚼。

    杜鹃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有些清淡,或者说清冷。还带点感伤,忙问道:“林‘春’你想家了?”

    他有几年没回家了呢。

    林‘春’摇头。轻声道:“没有。”

    这时才抬眼看她,黑眸在亭角悬挂的红灯笼映照下。折‘射’出数光芒,就像头顶的星海,都照向她。

    他先跟如风在一起时,吃了许多烤‘肉’。

    这会子吃饼,依然很香,“饼好好吃!”

    他对她笑道,又打量她,觉得如神‘女’一般。

    杜鹃见他笑了,放了心,道:“等明天我再做些别的叫人送你吃。就叫灵烟送。”

    林‘春’急忙道:“别费心!当心人说你。”

    张圭也劝道:“郡主在宫里是要小心些。”

    正说着,从紫月轩内又出来一群人,当中有人叫:“靖安姐姐,要开戏了。”

    身后冷霜便催道:“郡主该去衣了。”

    杜鹃只得站起身,想要对林‘春’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他又不能进去看戏。顿了一会才道:“待会要放烟火呢。”

    林‘春’朝她点头,道:“我在外面看。”

    他们不能站在一处看烟火,却能看同一个烟火,也是一样的。

    杜鹃就笑了,转身随着冷霜等人去轩内侧室衣。

    净面洗漱后,又换了一身衣裳,才去堂上听戏。

    演了好几出戏,又放烟‘花’炮仗,一时间湖心岛上火树银‘花’,璀璨坠落,喧闹声一‘波’接一‘波’。

    晚宴直到四后方散。

    次日十六,宫中依然热闹非常,这日是各诰命夫人入宫朝贺,由皇后主持宴席。

    八月十七,京城和皇城还是一片喜庆。

    连续数日狂欢,杜鹃都有些晕头了。

    她从恬静的深山古村,陡然间被打入京城繁华富贵地,几乎以为又穿越了一回,又是一段人生。

    他,实在是前后生活反差太大了!

    十八日早晨,她清醒后没有急着起‘床’,而是赖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床’顶想心事。

    正想着,听见外面有动静。

    转脸一看,是皇后娘娘进来了。

    皇后来到‘床’前,见她醒了,笑道:“还不想起来?这几日累坏了吧?”

    说着在‘床’沿边坐下,看着她鲜‘艳’的脸颊,禁不住爱怜地‘摸’了一把。

    杜鹃朝她笑道:“这算什么?这么玩有什么可累的!”

    然紧接着就对她撅嘴道:“是心累!皇祖母,我过不惯这日子。玩几天还行,要是叫我一直过这样的日子,我怕不行呢。”

    说着坐了起来,满头青丝从肩头散落。

    王皇后听了这话,静静地凝视她。

    好一会,才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你放心!当年皇祖母为你父亲的事伤心得够了,再不想伤心了。况且你又不是男儿,只是个‘女’儿家,这样都不能让你遂心如意过日子,祖母这皇后也白当了!”

    她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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